沈憬試圖通過欺騙灼華，來欺騙自己。
可是，沈憬騙饒時候，敢不敢先將手放鬆一點？
灼華這時候也想配合沈憬演戲，可是她覺得自己沒時間了。
雖然係統可能有七，可是萬一沒有呢？
她要把握時間。
她看著沈憬，眼中晶瑩剔透，沒有雜質，是那麼的漂亮迷人。
她道：“我都知道了，沈憬。我要死了，我知道。”
沈憬那溫柔的笑，在灼華的注視下漸漸僵硬。
“不，不是……”
灼華看著沈憬，眼裏含笑，道：“相處了這麼久，都督還是對我有些感情的吧？”
沈憬盯著灼華，眼裏一閃而過的脆弱，他不停的用手擦著隨著灼華話時吐出的血液。
語氣裏不出是個什麼滋味：“是，你得對，你的都對，別話了，別話了好不好？”
灼華搖搖頭：“不要啊，都督，我一定要完。”
灼華的一舉一動，都仿佛再死前的遺願。
可是沈憬怎麼能接受呢？
又怎麼……敢接受呢？
他不願意的，他：“不，我不想聽！你別了！”
灼華這時候看著沈憬，仿佛在看一個耍賴的孩子，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沈憬這麼幼稚。
她覺得，她和沈憬也算是朋友了，如果是平日裏，看到沈憬這個樣子，也該打趣他一下。
可是，她這時候，沒工夫這些話了。
她隻道：“沈憬啊，我曾經救了你一命，你還記得嗎？”
沈憬痛苦的閉眼，手還在顫抖，道：“記得。”
平日裏陰鷙的臉龐顯得更加陰鷙，可他又偏偏要強迫自己做出溫柔的模樣，看起來有幾分扭曲。
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或許是心緒大亂，平日裏無論做什麼都遊刃有餘的人，此時連自己的表情都無法管理。
可是灼華沒注意這些，她笑道：“你記得就好，按理來，其實你剛才也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應該抵消的。
可是我終究還是要死了，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沈憬很想不要，他要在意這些細節，可是再怎麼欺騙自己，他的內心深處卻無比明白，沒救了，她沒救了啊……
她要離開了，離開他……
他隻能在灼華的眼神下點頭，下意識的想要滿足她此時此刻的所有要求。
灼華道：“你答應我就好，其實我也沒什麼別的要求你，
我就是想，你要記得，你要記得你這條命是我救的，是我這個你的朋友救的！
在我死了以後，你能不能好好保護你這條命，開心又快樂的活著？
連著我的命一起，長長久久的活下去……”
著，灼華又大大的吐出一口血來，甚至，不開口了這吐血，怎麼也還是停不下去。
沈憬仿佛有強迫症，又仿佛是不願意看到灼華吐血時狼狽的模樣，他還是在不停的給灼華擦著血。
即便一邊擦拭，那血一邊不停的往下流逝。
他還是一刻不停。
灼華的話，他此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聽清楚，他隻是不停的點頭，點頭，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