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緊地抿著唇,在做著心理鬥爭,我在想有沒有一種開口方式能讓我顯得不那麼狼狽和尷尬。
可是想了半天,沒有。這種事情本就沒有自尊可言,就算是陸博揚喜歡我也不能改變什麼。
服務員給陸博揚端上了一杯拿鐵,我的是卡其米諾。咖啡一端過來,我就發現上麵鋪著心形的拉花。我以為這是咖啡店在搞什麼小活動所以故意加上去的,可是眼睛的餘光卻瞥到陸博揚的咖啡上麵什麼也沒有。
“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為什麼我的咖啡上麵會有拉花?”我這句話原本是要問服務員的,可是她已經走遠了,於是這話在別人聽來就好像是在問陸博揚了。
陸博揚也是這麼認為的,他輕描淡寫地說道:“今天是我來到C城將近一個禮拜之後你主動找了我的一次,這算不算是一個特別的日子?”
我低頭不語,感覺陸博揚再這樣說下去,我可能真的連一點點的要說答應跟他在一起的勇氣都沒有了。
陸博揚卻淡淡地開口,“那個心形的圖案,是我讓服務員給拉上的。”
心口的冰涼瞬間在一陣一陣的溫暖覆蓋,慢慢地蔓延開來,形成一池溫暖的春水。
“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
“我是還在生你的氣!”陸博揚有些高的音量讓我心頭輕顫了一下,“可是我還是喜歡你,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明明忙得要死,可我還是忍不住要馬上出來見你,哪怕你約我出來是要跟我說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了之類的話。”
我不自然地絞著自己的手指,還是不知道要怎麼說出那句話。
陸博揚修長的手忽然伸過來握住了我的手,他說:“妮妮,讓我來照顧你好嗎?”
我呆了半晌,深吸一口氣,眼眶微紅,說道:“好。”
陸博揚似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把我的手抓得更緊了,不確定地問:“妮妮你剛才說什麼了?你再說一次好不好?”
我於是又說了一次:“好。”
確定了我真的同意了之後,陸博揚拉著我快速地離開了咖啡館,我狐疑地問道:“怎麼了?要去哪?”
他喜上眉梢,像個得了糖果的孩子,激動地說道:“我想帶你出去玩兒,今晚你別去夜色了,行嗎?”
我點點頭,那個肮髒的地方,我早就不想去了。
陸博揚的歡喜簡直讓我無法用文字來形容,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有人可以因為一件事開心成那個樣子的。
與陸博揚對比很鮮明的是我的情緒,我感覺不到歡喜,我現在能體會到的隻有苦,澀澀的苦。
即便披了再多“愛情”的外衣,也無法改變我其實是跟陸博揚在做交易的事實,一旦外衣被剝去,剩下的就隻有我的低賤和卑微了。一條寄生蟲,一個依附男人生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