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個醫生把江沉的手機塞給我的,美其名讓我收著,方便拿給江沉。
我得趕緊打個電話,讓他的家人,或身邊的什麼人來照顧他吧。
再把他挪出我媽的病房。
我看著膈應,我媽看著肯定也膈應的。
好在江沉的手機沒有密碼,不用腦腦細胞的去解密碼。
打開通訊錄,我撥通最近聯係的電話。
對方是個男的,他一聽江沉病了,言語裏都是焦急。
很快,那個人來了,竟然是個外國人。
“謝謝蘇小姐,謝謝。”外國人一個勁的感謝我。
我並沒有說我姓蘇,他竟然知道我?
江沉跟他提起過我?
沒想太多,我道,“你把江醫生安排到VIP病房好好休息吧。”
“好的,我現在就去辦手續。”外國人走了。
再一會,外國人回來了,他連同來的二個護士把病床推出了病房。
我終於鬆了口氣。
我媽盯著病房門口看了許久才道,“江醫生怎麼會感冒了?”
“在外頭坐了一夜冥想,不感冒就不正常了。”我隨口接話。
“冥想?”我媽滿臉疑惑。
“哎呀,是我胡編亂造的,好了媽,中午吃什麼,不如,喝粥吧?”我轉移話題。
“好吧。”我媽同意了,我連忙出了醫院的去打包粥。
出了粥店,我看著手上提的三碗粥。
我幹嘛要打包二份海鮮粥的,我腦袋抽了嗎?
腳步就像是不受控製似的,我走到江沉的VIP病房,那個外國男人沒在。
江沉也還在睡,我輕輕的推開門,把海鮮粥往桌上一放,就在我抬起腳要走時。
“既然給我打包了海鮮粥,就順便喂我吃吧。”江沉十分虛弱的聲音。
我想懟幾句,但還是把要懟的話咽了回去,“照顧你的那個外國男人呢?”
“大衛?他在哪?”江沉朝病房門口看去。
“你打個電話給他吧。”我道。
“沒力氣,你幫我打個電話給他吧。”江沉掃了眼桌上的手機。
我咬了下牙,還是拿起他手機的打電話,關機了。
“怎麼,打不通嗎?”江沉聲音輕飄飄的問。
“關機。”我擠出這二個字。
“還是你喂我吃吧。”江沉無力道。
我深吸了口氣,拉了把凳子的坐在床邊,我告訴自己,江沉會重感冒,我還是有連帶責任的,最主要,他是我媽的醫生,他身體好好的,才能給我媽治療嘛。
端起粥,拿起調羹。
“太燙了。”粥剛碰到江沉嘴邊,他就道。
燙?我張嘴吹了好幾下,再送到他嘴邊。
“嗯,這樣剛好。”江沉吃著粥的道。
我嘴角一抽,沒有回答,但每勺粥都放在嘴邊吹了吹。
“我以為,如果我感冒了,發燒了,還能在夢裏見到她。”江沉突然又道。
我拿調羹的手僵了一下。
我什麼都沒說,江沉又道,“我是想跟她道別的,你呢,會想在夢裏跟他道別嗎?”
道別?昨晚我夢見顧一沉了,壓根就沒有想過道別的事。
夢裏的那種場景,我隻剩下撕心裂肺,哪有心情道別。
“蘇顏,如果你抓著過去不放,就會永遠過不去。”江沉道。
“你想跟她道別,但真的能道別嗎?江醫生,等你真的跟她道別,再來跟我說教吧。”我放下粥碗,起身的出了他的病房。
在電梯口碰到了那個外國人,江沉說的大衛。
他提著吃的,跟我揮著手,“蘇小姐好啊。”
“好好照顧你家江醫生,別麻煩別人。”我走進電梯的道。
大衛一臉的茫然。
電梯門一關,我像是虛脫了一下,伸手扶了出去。
不是我抓著過去不放,是過去不肯放過我。
我已經在很努力的忘記過去,忘記顧一沉,可是,過去的一切,太妹的死,寧逸之的死,都是血淋淋的現實,他們淒慘的模樣深刻在了我腦海裏。
他們在拽著我,讓我怎麼也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