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呼吸像是被誰掐住,我的心,劇烈的亂了節奏的狂跳。
我呆呆的站在那裏,挪動不了腳步,一絲一毫也挪動不了。
突然,滿身是血的人被人扶上了車,那輛車,再快速的消失不見。
唯一證明剛剛發生這事的,就是地上的血。
觸目,又驚心著。
容時跑了過來,他盯著人行道,納悶道,“剛剛發生了什麼嗎?”
“我也不知道,好像有人被撞了。”我喃喃著。
“是嗎,好了,不然去婚紗店找找?”容時問。
“你去甜品店等我。”我認真的對著容時道。
容時愣了一下,再點頭,“好吧,我在甜品店等你。”
一進婚紗店,我就找到剛剛接待我的那個店員。
“你是這家店的老板,對不對?”我眼神淩厲的問。
店員淡淡一笑,“我既是店員,也是老板。”
“那你告訴我,那件婚紗配套的手鏈,是顧一沉拿來的嗎?”我心揪著疼,很疼的問。
店員點頭,笑的落寞,“那個手鏈是顧先生親手做的,他說,希望你能戴上,你剛剛戴了,也算圓了他的心願,不是嗎?”
“我弄丟了。”我低喃著,像是對店員說,又像是對我自己說的。
“那是顧先生親手做給你的東西,就算你弄丟了,也沒有誰會責怪你。”店員回答。
我突然笑了,笑的一臉悲涼,“是他讓你告訴我這些的嗎?”
“是我自己想說的,你太幸運了,能得到顧先生的愛。”店員看我,眼裏有些許不甘。
“是嗎,我身上這婚紗,我買了,今天沒帶錢,明天過來付給你。”我轉身要走。
“蘇小姐,顧先生才離開多久,你就這麼結婚了,對得起他嗎?”
我渾身僵硬住,我努力的扯了扯嘴角,“我早就和他離婚了,我們之間橫隔著殺父之仇,這輩子,下輩子,都不再有任何牽扯了。”
“蘇小姐,你真是狠心。”店員說著。
我沒有回頭,沒有說什麼,,大步的走著,可指甲深深的掐入了掌心裏。
不覺的疼,因為,不及心口的疼。
顧一沉,我要重新開始了,沒有你的重新開始,希望,你能祝福我。
出了婚紗店,我望著馬路對麵的甜品店,容時坐在位置上等我。
我又側過,看著剛剛出了車禍的人行道,血跡已經有人在清理了。
血跡一清理,這裏就像根本沒有發生什麼一樣。
人生,生活,是可以無數次重來的。
容時麵前的甜品都沒動,我坐下,大口大口的吃著。
“容時,我想去看看蘇想。”吃完最後一塊小蛋糕,我對著容時道。
容時皺了下眉頭,“去看蘇想?”
“對,他出車禍的地方,就在那裏拜祭一下他吧。”我輕聲道。
孤兒的蘇想,以後,就是我每年要拜祭的親人。
“好吧。”容時同意了。
隔天一早,我穿著黑色呢子,去店裏買了蠟燭,冥幣,以及一大束菊花。
站在蘇想出車禍的地方,我看著那看不到底的懸崖,心就窒息的不能呼吸。
容時點著蠟燭,燒著冥幣,道著,“蘇想,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蘇顏的。”
“寧逸之,謝謝你,也,對不起。”我艱難的開口道。
容時握上我的手,“蘇想,我也謝謝你,是你,才讓我有機會認識蘇顏,和她在一起。”
冥幣剛剛燒完,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容時伸手擋在我頭頂上,“回車上吧。”
我點頭,腳步沉重的坐到車上。
“婚紗照,我準備叫個攝影師,到家裏來照,順便把爺爺奶奶也照進去。”容時道。
我點頭,“嗯,好啊。”
“邀請的賓客,你們那邊有誰要邀請的嗎?”容時又問。
“沒有了,你看著辦吧。”我扭頭看著窗外。
“那,安排誰牽你的手進場?”容進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