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公身子抖的很厲害，臉色也很蒼白，“請馬上離開。”
“顧家的一切，所有人，都要為你的罪行贖罪的，所以，顧正，顧一沉，他們是因為你死的。”燕北大聲的笑著。
在這陰森的墓園，顯的格外的詭異。
“來人啊，把這個驅趕出去。”叔公眼神慌亂，但咬牙的鎮定道。
“我說了，我今天是來送送顧一沉的，我這花都還沒放下，就讓我走，你們顧家還真是不知禮數，也對，靠別人發家的人，怎麼會知禮數呢？”燕北笑著又道。
我大步走了過去，定聲道，“燕先生就知禮數？說是說來送顧一沉的，卻穿了件紅色的衣服？”
燕北眯著眼的看著我，“蘇顏啊，什麼時候回公司上班啊。”
“有你這麼陰險的老板，上什麼班？我不傻也不天真的。”我淡淡一笑。
對於我的反駁，燕北陰沉著臉，“蘇顏，我不會隨便給別人第二次機會的。”
“讓你就留給想跟你狼狽為奸的人吧，我呢，就算了吧，我還想站在太陽底下活著。對了，剛剛燕先生那樣指責一個老人，就是大門大戶的風範了，誒，是我高看了大門大戶了，還有，你對一個老人的那些指責，無憑無據的，小心被靠誹謗啊。”
“蘇顏，你可知得罪我的下場？”燕北咬著牙。
“那你可知，得罪我的下場？”我緩緩一笑的問著。
“嗬，沒了顧一沉，你到底還有什麼資本？”燕北陰冷的問著。
“燕先生是不是忘了，我可是天才漫畫家，我不需要誰成為我的後盾，我，就是自己的後盾。”我一字一字道。
燕北被我氣著了，“好啊，我們等著瞧。”他手一揮，跟著他來的人一起走了。
我緊握在身側的手鬆開。
叔公看著我，顫抖的身子終於止住，他的眼神也沒有以往看我的不屑和犀利。
婆婆跌跌撞撞的站在我麵前，伸手指著我，“你爸，害死了我丈夫，而你，害死了我兒子。”
我緊繃的身子一鬆懈，無法辯駁。
“夠了，顧家的敵人是燕家。”叔公嗬責住。
婆婆咬著唇，終究垂下了手。
“蘇顏，找個機會，我們聊聊吧。”叔公終於心平氣和的跟我說話。
“好啊。”我也從容道。
“你過來跟一沉道個別吧。”叔公讓開了路。
我點頭，拖著沉重的腳步朝顧一沉的墓碑邊走去。
墓碑上的他，神采飛揚，意氣風發，嘴邊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
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傾泄而下。
如果當初，我沒有答應跟他領證該多好，他就可以一直意氣風發下去。
他就可以一直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絕不會因為我，遭受他人生從未有過的滑鐵盧。
也不會被威脅，早早就喪命了。
他的能力，在燕北之上，燕北是打不垮他的。
是我，都是我。
我哭的心肝肺都在疼著。
婆婆突然跌坐在地上，發瘋似的喃喃著，“顧家無後了，顧家無後了啊，那個孩子還在的話……”
那個孩子？我看著顧一沉的照片。
我已經選擇了原諒了，他也已經贖罪了。
“他叔叔啊，如果那個孩子沒有流掉，我們顧家就不會無後啊。”婆婆瘋似的拉著叔公的褲角。
我側過頭，看了眼叔公，他的臉色更加蒼白，如紙似的。
突然，他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這場顧一沉的送別禮在叔公的暈倒之下，匆匆結束了。
叔公被送去了醫院，進了搶救室。
以前我很好奇，叔公為什麼一直沒有結婚，他有錢有勢，怎麼會沒有老婆的。
或許叔公愛的，是燕北的奶奶，才會終身未娶。
也或許，他是在對燕北的奶奶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