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聿停下腳步。
帝華儒看著他，帝聿背對著他，站在門口。
他看不到帝聿的模樣，神色，隻能看見光攏在他身上。
他們距離不遠，也就幾步，可他覺得兩人隔的極遠。
帝華儒手心攥緊，一字一頓，“夜姑娘當真是夜姑娘？”
四周氣息一瞬靜寂，一切的聲音此時皆消弭。
這裏似乎隻有帝華儒，帝聿二人。
帝聿看著院子裏落下的陽光，陽光明媚，璀璨奪目。
它是最亮眼的顏色，能亮到刺眼。
甚至能殺人。
帝聿眸中墨色被這片亮光侵染，裏麵卻沒有一點溫度。
“世間唯有一人你能喚皇嬸，此人名喚夜繆。”
帝聿離開前廳，帝華儒站在那，眼睛睜著，手早已緊握成拳。
夜繆……
她不是玥兒？
不是？
醜時。
夜正深，百姓熟睡之時。
帝聿抱著商涼玥走出地道，紅倪淡靈緊隨其後。
而兩人身後還有人，此人走的悠閑，身上披著大氅，看著走在前麵的兩個丫鬟。
他以為，此番一行隻有他，帝聿，夜姑娘。
未想到，還有兩個丫頭。
這著實未讓他想到。
藍臨看著紅倪和淡靈的步子，又輕又快，不似尋常丫鬟。
他臉上的笑濃了。
曳萇走在藍臨身後，而曳萇身後是齊歲。
齊歲不與帝聿一同前行，他隻是送帝聿。
他是帝聿的貼身侍衛，他得留在皇城，讓外人知曉，帝聿還在皇城。
當然，此時聿王府裏的帝聿已然不是真的帝聿，而是戴上了人皮麵具的白尤。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藍臨走在這地道，彎彎繞繞，不知繞去了哪。
當他忍不住要出聲時，帝聿上了樓。
藍臨挑眉，跟著上樓。
很快，眼前的一切豁然開朗。
樹木林立，一條官道在前方，而官道上，三輛馬車停在那，暗衛跪在地上。
藍臨看四周，此時已是卯時，天將亮。
林木間被一絲細微的光籠罩。
帝聿上馬車，紅倪和淡靈坐上最後麵的一輛馬車。
齊歲來到藍臨身後，“殿下，時辰不早，該上路了。”
藍臨看前方，這才發現帝聿和那兩個丫鬟已然上馬車了。
藍臨一笑，“齊大人，有緣再會。”
齊歲抱拳躬身，“殿下一路順風。”
很快，三輛馬車啟程。
齊歲站在那，看著馬車駛離，聽著馬蹄聲消失，眼裏浮起擔憂。
王妃受傷這般嚴重，去藍月，當真能好？
皇城，皇宮。
皇帝下朝，回到禦書房。
“皇上。”
早已等候在此等侍衛立時抱拳跪下。
皇帝看著他，抬手。
侍衛起身，說：“王爺已於昨夜卯時帶著夜姑娘從皇城外臨山出發，前往藍月。”
皇帝垂眸，兩息後說：“下去吧。”
“是。”
侍衛退下。
皇帝站在那，看著外麵的陽光。
皇城，蒼州，黎洲，姑州，離蘭州，藍月。
最快一月，最慢兩月。
十九應會在一月後到達藍月。
“皇上，離大將軍求見。”
一小太監快步進來，跪在地上。
皇帝眼眸一動，轉身，“讓離將軍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