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少猶豫,他毅然地坐了上去,平日裏,隻要在煉丹房裏,他幾乎天天都坐著這把龍椅,可是,卻沒有一天,像現在這樣感覺這麼不安過。
“怎麼樣?朕的椅子好坐嗎?”夏侯天祥的聲音依舊很平靜,平靜得令人心慌慌。
“每個人都想坐這把椅子,自然是這把椅子坐著舒坦了。”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國師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再偽裝下去了。
“是嗎?”夏侯天祥努力坐直了身子,低頭撫著自己坐的那把龍椅子:“朕從二十歲就開始坐這把椅子,到如今,幾十年了,記得剛開始的時候,朕也跟你一樣,覺得這把椅子坐著一定很舒服,當有一天,朕親自坐了上去之後,的確,剛開始,有那麼一絲自豪感,可是,慢慢地,朕發現,這把椅子已不再是朕想像中的那麼美好了……”
緩了一口氣之後,夏侯天祥繼續道:“因為,這把椅子上麵浸透的全是親人的血,皇叔為了跟父皇爭皇位,結果慘死在南門刀下;朕的皇兄和皇弟,為了這把椅子,不惜手足相殘,最後落得兩敗俱傷;到了朕的兒子,為了這個皇位,一個個相繼離朕而去,這樣一把充滿血腥不祥的椅子,朕不明白,為什麼天下還有那麼多人想要坐上來。”
國師冷笑一聲:“你已經坐上了那把椅子,你當然會這麼講,可是,你不明白,沒有坐上那把椅子的人卻要受著怎樣的打壓,就連命運也掌握不到自己的手中。”
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國師的臉上,眼中,始終含著對夏侯天祥濃鬱的怨恨,這也是夏侯天祥最不明白的地方。
“從你進宮以來,朕自問對你不薄,朕不明白,為何你為如此怨恨於朕?”夏侯天祥直視著國師,想要聽到最為真實的答案。
國師微微揚首,無懼地迎上夏侯天祥的目光,眸中依舊閃著濃鬱的恨意:“我為何如此恨你?你還記得那個來自劉家村的劉棟梁嗎?”
“你是劉將軍什麼人?”國師的話一出口,夏侯天祥頓時驚得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地望著眼前的國師,猛然想起來:“朕記得你的本名叫劉山行,劉棟梁,你是劉將軍的兒子?”
“哈哈哈……”國師忽然仰頭大笑起來,眸中的恨意卻更深:“沒錯!我就是他活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兒子,當年我爹在先太子的手下做事,明知道先太子和三皇子要鬥個兩敗俱傷,他自知難逃一死,卻可憐家中妻兒,於是暗中去求你收留,結果你是收留,隻不過,卻讓南宮離把我和我娘交到了先皇的手上,我們劉家滿門抄斬,若不是我爹手下忠義在混亂之中救走我,那麼,我們劉家就絕後了!”
每每想到當年滅門的慘案,國師的臉上就難掩恨與痛,他流浪在外,若非師父收留,他早就死了。
當他活下來之後,他就發誓,一定要報仇!
於是,他千方百計地混進皇宮裏,也終於憑自己的努力取得了夏侯天祥的信任,不可否認,在看到夏侯天祥的那一刻,滅門的慘案又在眼前重現,那麼一刹那,他真的想一掌打死他。
不過,慢慢地,在宮裏的日子久,也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若不想被人欺壓,那就要在強中爆發!
他不但要報仇,他還要奪了夏侯家的天下,隻有把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左右他人的性命。
於是,他暗中培養勢力,並創建了神龍門,且在江湖上的名聲也日益漲大,然而唯一令他感到遺憾的是,因為自己年輕時一時衝動,而去煉了陰陽大法,結果有損身體,害他年老了也未得一子。
要得皇位,那麼,他就一定要一位接班人。
就在這時,皇後來求他幫忙煉製一種生男孩的秘方,於是,他趁機在外麵設下地宮,借著研究的名義,而為自己的後代做實驗。
眼看已經三名女子成功的受孕並到了分娩期,卻沒有想到,因為傲月他們突然的出現,將他幾年的努力全部都付諸了流水,叫他如何不對他們恨之入骨?
“當年把你交給父皇的人不是朕,也不是南宮將軍,而是你爹身邊的一名副將,貪生怕死,說出了你們的藏身之處,父皇這才命南宮將軍前往捉拿!”夏侯天祥總算是明白了他們之間的死結出在哪裏了。
“事情已經發生,你現在說什麼都可以!總之,今天我既然來了,你也知道全部,那麼,我們之間就注定隻能活一個!”國師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反正已經成這樣,那就搏一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