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三弟啊,都是你和弟妹的功勞,不然這南風涯和宋清舒還不知道要在咱西木逗留多久!”
月王府內,笑容滿麵坐於主廳內的君莫宇暢快的說著,今早不知何故,那南楚太子和宋元二王爺突然來跟他請辭,借口都是國內朝事繁重,要盡快趕回。
好不容易能將他們兩個送走,君莫言自然是萬分欣喜,隻不過麵上卻還是故作不舍的與他們客套了一番。
這兩人的馬車前腳離開長安城,君莫宇就立刻趕到了月王府,當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才大笑著說了這一番話。
林宣落座與君莫言的身側,邊思量邊說道:“皇兄可以放心,相信他們短時間內是不會再回來了!”
“嗯,這樣最好,西木也終於能恢複少許往日的平靜了!”
說著,君莫宇眉間憂愁一閃而過,語氣還有些鬱結難舒之感,舒展了一下,起身說道,“那朕就先回宮了,三弟你和弟妹若是有事,就差人去宮內告訴朕!”
說罷,君莫宇身後跟著永不離身的桂公公,兩人動身準備離開。
君莫言和林宣相覷,對於君莫宇的舉動皆是一片不解之色,本就對他感激在心的林宣,立刻在其前行的背影後說道:“皇兄,皇宮內有事嗎?”
君莫宇回頭,故作輕鬆的道,“沒什麼大事,朕先走了!”
“皇兄--”
君莫言語氣冷淡,拉長聲調對著君莫宇喊了一聲,霎時讓他停下,再次轉頭的時候,臉上也掛著憂慮,看起來似乎有不少心煩之事。
“哎,不就是良鎮那邊,你也知道,每年的這個時候蝗災嚴重,今年不知為何,蝗災竟比往年還要多出一倍之多,甚至還擴散到其他的城池。如今良鎮以及周邊大小糧產城都因蝗災泛濫而顆粒無收。司庫的大司農昨日上奏,隻怕今年又要開倉賑糧,這司庫內的糧食儲備已經少之又少!這都是天災,朕想了一夜,也沒有想到任何辦法解決,這蝗災真是該死!”三的何南坐。
君莫宇雖然語氣是義憤填膺,可那麵對天災的無奈卻也是表露無遺,多年來六國之中每年夏秋季多多少少都會受到蝗災的影響,但西木卻是最嚴重之一,司庫內的糧食庫存越少,這對西木來說就越成問題。
為君莫言聞此也隨即沉默,蝗災的確是他們無法對抗的,不論他的勢力如何強大,可麵對這天降之災,卻也毫無辦法。
主廳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之中,而此刻的林宣擰眉沉思,片刻後,就在君莫宇想著回皇宮的時候,林宣卻倏然開口:“皇兄,受災的良田大概有多少?”
在林宣看來,現代國度裏麵,雖然也時常會發生蝗災毀田,但解決的辦法卻多不勝數,可這落後的古代,恐怕沒有這千年積累的經驗,對抗起天災的確是難上加難。
君莫宇表情更加蕭索,隨口歎息的說道:“足足上千畝良田!往年不管怎樣,司庫還是會收到百石皇糧國賦!可今年剛剛入秋,正是豐收之際,那良田就已經被飛蝗給霸占,而司庫這邊…哎!”
“皇兄,那司庫裏現在有多少儲備,可還能支撐過今年一冬?”君莫言神色不佳的看著駐足門前的君莫宇,這種時候他們隻能盡量想辦法挨過深冬。
“千石左右,盡力支撐吧!”搖著頭,深感無力的君莫宇說完就抬步離開了月王府,飛蝗之災,無力對抗。
君莫宇離開後,主廳內的林宣依舊垂眸深思著,就連君莫言也是一陣沉寂,誰都沒有開口。少頃,斂去對天災的無奈之感,君莫言睇著身邊的林宣,才發覺她雙眉緊擰,表情緊繃。
故而有些擔憂和緊張的問道:“宣兒,不舒服嗎?”
“莫言,你們這邊可曾有想過辦法對抗蝗災?”林宣不答反問,思路也快速的轉動著,她需要了解情況才能想辦法幫他們分憂。
君莫言點頭:“有,幾年之中,有不少能人義士獻計獻策,可那飛蝗卻怎麼也散不去!”
“怎麼做的?”
“祈福降雨,大做法事!”
君莫言說的極為認真,讓林宣差點被喝了一口的清茶嗆到,柳眉一揚:“就這樣?”
“嗯!”
見此,林宣頓時啞口無言,她太高看這些腐朽的古人了,以為他們會做些什麼有效的措施,沒想到不過還是寄命於天的無謂做法。
*
翌日
當林宣從含宣閣內醒來的時候,才發覺床側的君莫言早已不知何時離去,最近兩人已然習慣了相擁而眠,而她也在他每日的陪伴下,睡的愈發香甜。
問過門外靜候的巧柔後得知,原來清晨天沒亮的時候,君莫言就披星戴月的趕去了皇宮,難道還是為了蝗災的事?
想著,林宣一刻不耽誤,來不及用早膳,也直奔皇宮而去。昨天她想了一整日,將如何治理蝗災的方法都羅列的下來,希望稍後進宮,能夠對他們有用。
紅牆金瓦的皇宮,在清晨陽光的普照下,金碧輝煌氣勢磅礴。入宮後,當來到養心殿之後,才知原來今日早朝延後,此時皇兄和君莫言都還在太和殿之中。
如此林宣就直接等在了養心殿門外,相信他們早朝應該也快結束了。而林宣如是想著,可偏偏彼時從養心殿拐角的回廊處,兩名宮裝女子慢慢走近,身後跟著四名宮女,抬眸看去,林宣頓感狹路相逢。
“喲,這不是鼎鼎大名的月王妃麼?怎麼站在皇上的養心殿門口不進去呢?”那刺耳尖銳又帶著嘲諷的生意傳入林宣的耳際,對於這種挑起是非的行為,她沒時間與她周-旋。
風夜寧姿態高傲的睨著林宣,她沒忘記上次在禦花園發生的事,那次的羞辱她一定會找機會報仇的。
“月王妃,你來找皇上嗎?”
榮貴妃暗中拉扯了一下風夜寧,顯然對於她的做法很是不悅,當下溫婉的開口,同時也上下打量著林宣。
這女子的確夠美麗,風華絕代的氣質,素雅的長裙,不施粉黛的臉蛋在奪目的陽光下依舊毫無瑕疵。
“嗯!”
林宣淺淡的應了一聲,而這也更加讓風夜寧找到了跋扈的理由:“月王妃,你這是什麼態度。貴妃姐姐身為皇上的寵妃,說到底你還要叫她一聲嫂嫂呢!”
“寧妃妹妹,,沒關係。月王妃出身市井,對這些禮儀不知也是可以理解的!”此刻,榮貴妃依舊高雅著姿態,但說的話卻暗含諷刺。
她身為皇上最寵愛的妃子,就連皇後見到她,還要與她笑臉相迎,剛剛她主動跟這月王妃示好,結果她卻回以冷漠,是否太過不將她這個貴妃放在眼裏了!
林宣斜睨了一眼榮貴妃,就說一個受寵愛妃子,又怎麼會是省油的燈!幾句話就開始原形畢露了,可惜她沒有時間與他們玩這些綿裏藏針的遊戲!
風夜寧得意的看著林宣閉口不言,自以為她是害怕了榮貴妃的地位,就算她是月王妃又怎麼樣,照樣不還是這樣畏首畏尾的做起了縮頭烏龜,之前的那股子勁頭也消失殆盡。
“貴妃姐姐,皇上現在還沒下朝,不如我們先進去等著吧!”
榮貴妃傲慢的看了一眼林宣,似是冷哼一聲之後,就在小太監誠惶誠恐的打開養心殿的大門之際,由風夜寧攙扶而入。
在錯身而過的刹那,風夜寧鄙夷的看著門口的林宣,“皇上的養心殿,除了貴妃姐姐能夠隨便出入外,其他人想進來就要看她有沒有那麼資格了!”
說完,就攙扶著麵浮淺笑的榮貴妃信步而入,而那小太監瑟縮的看了一眼林宣,低著頭不敢說話的站在旁邊候著。
其實早在月王妃來的時候,與他一同靜候門外的另一個小太監就跑去通知皇上了,可這會還沒回來,他也不敢讓月王妃進去,畢竟養心殿重地,若是出了什麼差錯,他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還請月王妃稍等,那小路子已經去回稟皇上了!”小太監上前一步,畏畏縮縮的說道。
林宣點頭:“嗯,沒事,我在這裏等著就好!”
她本來心中就焦急於蝗災的事情,相信現在朝堂之上也肯定為此在想著對策,她更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畢竟這裏是皇宮,她沒必要為自己惹麻煩。
榮貴妃到底像要做何,都跟她沒有一點關係。而那風夜寧,也不過就是個胸大無腦伎倆幼稚的主,注定被人利用。
養心殿內,入內沒有多久的風夜寧和榮貴妃,很快就傳來兩人的談笑聲,而少頃的功夫,風夜寧就慢慢在殿內閑逛,手中端著茶杯走到了殿門不遠處。
“這陽光真是大好,身懷龍種是該多曬曬陽光了,貴妃姐姐,你說是吧!”風夜寧站在門內,看著門外神色冷漠的林宣,厭惡一閃而過。
玉翠環佩的叮咚聲響起,榮貴妃也很快就從殿內走出,點著應聲說道:“嗯,的確!不過妹妹既然壞了身孕,這吃食方麵要多加注意,涼茶還是別喝了!”
說著,榮貴妃就端過風夜寧手上的茶杯,宮裝寬大的袖袍一甩,茶水噴灑而出,直潑在一門之隔的林宣身上。
“月王妃,小心!”
小太監打從心裏就不討厭這雖然冷淡卻毫無架子的月王妃,看到那潑灑而出的茶水,當即就想著提醒他,但站的距離遠,就算想衝過去為她擋茶也來不及了。
林宣餘光早就看到了榮貴妃的動作,蓮步輕移就回旋著躲開了那潑過來的茶,但四散的茶漬在飄蕩的秋風之下還是有不少都濺在她淺黃色的裙擺上。
“該死的奴才,月王妃站在那裏居然都不知道提醒本宮,要你有什麼用!”說著榮貴妃腳步生風的就走出殿門,對著小太監的臉就揚手打下。
小太監低著頭緊緊閉著眼睛,被宮裏的主子打罵本就是家常便飯,他們生來就是伺候人的奴才,如此隻能隱忍受著。
手風在打到小太監臉上之前,就被人隔空攔住,榮貴妃頓感手腕被攥的生疼,看著不知何時竟然站在自己對麵的林宣,挑眉詫異的開口:“月王妃這是作何?要不是這小奴才不知提醒,不然本宮何苦會差點將那茶水差點潑在王妃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