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閣樓裏,幽黃的燈火死氣沉沉的燃燒著,房中很是昏暗,隻一盞燭燈的二樓,卻不乏有著數人靜坐在屋內,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二樓的屋內,公羊於坐在裏麵的椅子上,老神在在的把玩著一把亮著銀光的臂刀,神情中不自然散發出來的傲然氣勢比往日更加凜冽與肅然。
天武境,時隔多年,在風絕羽的全力幫助之下,終於回到了這個基礎,公羊於的自信和高傲重新的回到了身上。
屋外正對門的八仙桌旁是風絕羽和上官若凡,兩人分坐一左一右,表情各不相同,相比胸有成竹、對自己安危毫不擔心的風絕羽,不是玉刹目標的上官若凡卻是手心裏捏了把汗,緊張的一直握著拳頭,他手上的那柄劍被磨的吱吱響。
屋中寂靜無聲,唯有燭頭火苗劈啪跳動,映著一老二小三人……
入夜時分,
子時,
月黑風高,
沉寂的閣樓裏忽地傳出風絕羽戲謔的低喃……
“人來了……”
公羊於仿佛沒有聽見,隻是稍稍的挑起眉毛向著屋外的八仙桌旁瞄了一眼,眼簾深入映出的上官若凡渾身便是一顫。握在劍鞘上的小手不自然的一緊。
“害怕嗎?”風絕羽將茶杯輕鬆的放在桌子上,目光褶褶生輝,滲透著隻有殺手之王才能射出的自信之光:“樓外有燕嶺十三刺衛,屋中有公羊於和我,你用不著害怕。記著我說的話,出招先行試探,不要急功進利,韓寶寶這個人很自大,你的修為與他相差數個等階,他不會出手殺你,看清他的路數,能撐多少招就撐多少招……”
上官若凡抬起頭,頭上滿是汗水,不解道:“姐夫,你既然有遠超於我的實力,為什麼不自己動手?要我去做?”
想起兩天來風絕羽對自己的諄諄教導,上官若凡極為驚駭,要不是他想來看看韓寶寶的實力,到現在還不知道,風絕羽的修為高過他不知多少。而了解了風絕羽的實力後,上官若凡大為震驚,不談風絕羽的真氣修煉,其暴露出來的武技堪稱絕頂、巔峰。
就上官若凡來看,姐夫風絕羽絕對有著堪比自己父親的修為,這樣的他居然一直被人稱作是紈絝、窩囊廢,簡直可笑致極。
公羊於挑了挑眉毛,接道:“小家夥,你還不懂嗎?你的劍術已經到了瓶頸,想要提升,隻能選擇殊死搏鬥,那個韓寶寶,跟你的姐夫同樣用的是殺人的劍法,但你姐夫不可能對你生起殺心,也就無法逼你發揮出求生的意誌、內在的潛力,他是想造就你啊……”
“姐夫?”上官若凡雖小,但不會聽不出公羊於話中的道理,不禁微微動容。
風絕羽翹著二郎腿,淺笑道:“今天晚上,整個天南的目光都彙聚在這裏,他們想知道我會不會死,如果死了爺爺會掀起多大的風浪,如果不死,我背後的那位前輩又會不會出現?這兩點,無論哪一個成立,都正中了那歹毒人的下懷。”
“所以我偏不讓他們如意。”
風絕羽自信滿滿的說道:“非但如此,我還要給他們更大的震驚。”
“若凡,你的資質不錯,很不錯,現在的你好比一塊璞玉,已經打磨的差不多了,但還差一點,就是那麼一星半點,你就會綻放出隻屬於你一個人的光彩。”
“所以兩天前我就決定,今天晚上的主角不是我,而是你……”
“我?”上官若凡懂了,姐夫打算讓所有人的希望落空,還必須讓人不敢小瞧上官府,如此就取決於今夜一戰。
原本,這是韓寶寶與風絕羽的一戰,又或者可以說,是韓寶寶跟上官府的一戰。
但姐夫想把這一戰轉稼到自己身上,
所以他教自己劍法、指出其中不足、加以升華……
所以他用兩天時間,讓公羊於為自己灌輸真氣,使自己暫時有了真武境高階的修為,無限接近傳聞中離著玄武隻差了一步的玉刹韓寶寶。
這一戰自己撐的時間越長,上官家的威名則會因此而無限高漲……
這才是讓所有人始料未及之事……
“姐夫,我懂了。”
上官若凡提起劍,站在門前,如臨大敵、目光堅定……
風絕羽重重的拍了拍上官若凡的肩膀,安慰道:“大膽點,像個男人!”
“嗯!”
上官若凡點頭,推門走出了閣樓。
屋中,公羊於站了起來走到窗邊,興致勃勃的問道:“你把王同他們都安排在藥園外,就不怕有人進來對你不利?”
風絕羽輕笑道:“上官府出動了數百人馬,雖然不至於像超級世家個個都是武力超然的好手,但藥園空曠,高來高去,即使天武境也不容易躲過所有人的耳目,今晚來的人不會少,但絕不會出現藥園範圍之內。月黑風高,有幾人能隔著數千米外看到這裏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