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
這叫天意,所有人都有人證,隻有她沒有?
時小念往後退了幾步,她呆呆地問出口,“所以說,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明明不是她做的。
現在卻隻有她有時間,老天爺是在耍她嗎?
她一直往後退,退到牆壁邊,萬念俱灰地靠在冰冷的牆上。
怎麼會這樣?
宮歐一直盯著她,忽而朝封德使了個眼色。
“林總,唐小姐,這邊請。”封德上前請林達他們離開。
林達還想和宮歐套點近乎,被封德有些強硬地拉出去,唐藝則是全程白著臉。
偌大的會客室裏隻剩下宮歐和時小念兩個人。
“時小念,你現在死心了?你的這場戲可以收尾了?”
宮歐放下香檳,嗓音低沉。
時小念靠著牆壁,人若無骨般慢慢滑落坐到地上,渾身提不起一點力氣,“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你明知道唐藝不可能成為我的人證,你卻什麼都不說?”
“因為你太渴求自由了。”
宮歐冷冷地道。
“……”
時小念沉默。
“總要給你一點希望,你才能安份地呆在我身邊。”宮歐從沙發上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低眸看著她,麵色冷厲。
從她在他的森林一心求死後,他就知道不能把她逼得太緊。
時小念沒有抬頭,凝視他站得筆直的雙腿,訥訥地道,“既然你知道我渴求自由,你就應該明白我並不想黏著你,那我三年前更不會去給你下藥,惹上你這麼一個大人物。”
他已經了解她的性格不是嗎?
你就應該明白我並不想黏著你。
你就應該明白我並不想黏著你。
她的話回蕩在他耳邊,她再一次清清楚楚地告訴他,她並不想黏著他。
宮歐的臉色一寸一寸青下去,眼中浮出危險陰鷙的光,驀地,他冷笑一聲,“嗬,那可說不定,一個人曆經三年心境有所變化也很正常。就算你現在隻想和我撇清關係,但當年你就是招惹上了我!”
“我沒有。如果我有心騙你,我會先和唐藝套好詞讓她幫我!”
她一再重申。
可事到如今,時小念也明白,她再說什麼都沒用了。
可笑他宮歐為了能讓她安份守己地呆在他身旁,居然任由她掌握著不是希望的希望。
一直以來,原來她在他麵前根本沒有勝算。
“再談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宮歐冷冷地道,慢慢在她麵前蹲下來,身影擋住燈光,食指抵在她的眉心,慢慢滑下,最後一下子抬起她的下頜。
她被迫抬起臉,迎向他的視線。
“時小念,你聽著,我不管你三年前為什麼招惹上我,但你既然招惹了,現在才想撇清沒那麼容易!”宮歐冷厲地凝視著她,“事到如今,把孩子交出來。”
他再一次提到這個。
“沒有孩子。”時小念訥訥地道,“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為什麼不相信她。
她什麼都沒有做,憑什麼要她來背負莫須有的罪名。
宮歐盯著她。
時小念迎著他的視線,眼中沒有一絲希望,全是絕望,看著看著,她的眼眶紅了,蒙上一層水光。
“為什麼就是不相信我?”她喃喃地又問了一遍,淚水模糊她的視線,宮歐的臉在她眼中變得扭曲。
她的眼淚淌過麵頰,淚水滴落在他的手指上。
宮歐低眸看向那一點水光,胸口忽然像是被什麼擰成一團,疼得厲害。
“算了,隨便吧。”時小念苦笑一聲,推開他的手站起來,絕望地一步步離開,“是我太天真了,怎麼能要求你這個偏執狂相信我,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反正她的希望已經全毀。
她還能如何呢?
沒有出路了,就這樣吧,隨便吧。
她朝著門走去,一步一顫,下一秒,她能走去哪,她完然迷惘。
“我相信你。”
一個聲音在她身後突然響起。
宮歐仍半蹲在那個位置,聲音比他的意識更快在這個安靜的會客室裏響起。
測謊椅、醫院檢查、再遊巴哈、找人證……她一直做的就是為了和他撇清關係,這點,他怎麼不信。
聞言,時小念有些僵硬地轉過身,呆滯地看向他,“你說什麼?”
他說,他相信她?
真的?
宮歐從地上站起來,目光陰冷地望向她,燈光落進他的眼底,依然不暖。
良久,她聽到他說,“我請心理醫生分析過,你否認三年前事實的原因,不出三個。”
“什麼?”
時小念怔了下。
“第一,你想攀附我,故意要留個印象給我,但這點不成立,否則在宮家時你就攀附了,不會任由我將你丟掉森林。”宮歐說道,他的嗓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