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生生趴了半天,才稍稍緩過些神兒,舔了舔還有些麻木的嘴唇,陳立感覺到嗓子眼兒火燒般的炙熱實在是太難熬了,以往他跟周斌他們玩通宵,狀態沒有這麼辛苦,還是前天受傷失血太多,身體還虛得很。
隻是這件事的時機稍縱即逝,陳立不敢有一刻的耽擱,試著活動了一下四肢,總算傷口傳來的疼痛帶了些身體的存在感。
劉美芹這個星期一直上夜班,昨晚眼看著陳立一刻不停了幹了一整夜,沒想到今天過來換班,看到陳立竟然還在,瞅那架勢似是一直都沒動過,也被他這瘋狂勁兒給嚇了一跳,她站在陳立身後看了半天,也看不懂他寫這策劃案幹什麼,就是覺得有些心疼。
劉美芹看到陳立那裏有了動靜,趕緊沏了一杯茶送了過去,陳立正焦渴的難受,也顧不得涼熱順手就接了過來灌了個底掉,苦澀的茶葉沫子也被順了進去,看得劉美芹直瞪眼。
趙陽這會兒已經睡熟,陳立也沒吵他,胡亂吃了包泡麵就出了網吧跑回宿舍睡覺,進來的時候夜色深沉,出來的時候星光漫天,不知不覺就在網吧坐了一天一夜。
稀裏糊塗一覺睡到了天光亮,陳立隻覺渾身上下就沒有一個地方是舒服的,胳膊上的傷口熟睡時無意識的枕在了頭下,這會兒也一陣疼過一陣,本就被血沁透了的紗布又加了汗漬更是汙濁的不成樣子,鬆鬆散散的掛在胳膊上。
昏昏沉沉的拿起了手機想看看時間,剛一開機就有好幾個未接電話顯示出來,看得陳立頭疼,何婉、張浩然,還有三個未接來電是老媽打來的。
以陳立對老媽的了解,估計是入了秋來提醒要加衣了。
看時間還早八點多,本想再睡,傷口著實疼的厲害,折騰的連睡意也沒了,就打了電話給周斌,卻沒人接,也不知道他跑哪裏去了,隻好找趙陽陪著一起去醫院換藥,
瞅著自己一身的狼狽也懶得洗漱了,帶了身換洗衣服就出了門,反正病房的衛生間裏能洗澡,不如到那兒整個徹底。
清晨的空氣涼爽宜人,路上人已經不少了,這就是學校的特別之處,學生裏總有些即使沒事兒也要早起的家夥,引得江秀街的攤販們也不得不早早的便忙碌了起來。身處其中陳立才找到些學生特有的輕鬆。
溜達到江秀街口趙陽卻早已經蹲在路邊等著了,倆人早早的打車就往醫院去。
那個周斌看上眼卻還沒勾搭得上的夜班小護士還在,逮到陳立一夜未歸,見他一副邋裏邋遢的樣子,知道他回屋要洗澡,特地跑過來叮囑盡量不要讓傷口沾水。
陳立進屋讓趙陽幫著給拆了紗布,胳膊上被匕首劃開的傷口,雖然已經縫合,卻跟崩了線的皮鞋似的,微張著口,頗為滲人;趙陽搜遍了全屋,見衛生間裏的浴帽倒是能拿來用一用,又去找那個值夜班的那個小護士,拿來卷紗布、剪刀,兩人一起幫著陳立給裹緊纏好了。
陳立聞著身上捂出來的餿汗味兒,是一刻也都等不得了,三兩下扒淨了衣服就衝進了衛生間。
聽著外頭好像趙陽喊了句什麼便沒了動靜,陳立估計他是去買早飯了,隻管擰開了閥門兒,讓溫熱的水自上而下先澆個通透,積了滿身的疲倦到這會兒才算是有了傾瀉的出口。
這高幹病房就是不一樣,陳立心裏感慨著以前在老爸醫院玩的的時候,那病房樓裏的公共廁所門口也掛了個衛生間的牌子,同樣是衛生間這差別就不止天地。
蓮蓬頭明顯是新的,水量很足,不一會兒已經是滿屋的蒸氣繚繞。
陳立讓熱水衝了好一會兒,才覺得稍稍緩過勁來,隻是手不方便,搓不到後背,這會兒聽見身後衛生間的門吱呀響了起來,身後一涼,想是趙陽過來了,便隨手把沾滿了泡沫的毛巾扔了過去:“來,給我搓搓背。”
“啊……”
沒見趙陽接過毛巾,卻是何婉慌亂的叫起來,陳立睜開眼睛,卻見他扔過去的毛巾,正蓋住措手不及的何婉的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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