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我笑了,什麼能嚇到我。我接過的多少了,你知道嗎?我心裏腹誹,知道這個老陳頭就是故意說我,氣我當時那句調侃的話。嚇唬我,我祝願你今晚就遇一個。我一撇嘴,轉頭看向一邊,可不能讓這老同誌看見我的臉。態度問題一直都是他們嚴厲打擊的對象,可是這個態度是怎麼出來,他們從不關心。
張華哈哈的笑著說是,還用力拍了我肩膀幾下,然後拖著我就向裏麵走去。我把那個卡片一般的牌子握在手裏,走過一個彎的時候,將牌子掛在了張華的腦袋上,動作很快,他沒躲過。
“不許摘,你剛樂什麼呢?故意嘛不是,待會你把這個辟邪的玩意送回去,我還不伺候了。”
以前什麼事沒有,說句話就能解決的問題,現在越來越多事,不知道是現在的人狡猾了,還是程序繁瑣了。新聞裏,大官們都說要減少繁瑣的程序,為人民辦實事。可這下麵的人,還是依然我行我素。反正進來了,我也就無所謂了,不過這事明顯就是張華弄出來的,不找他找誰。
張華知道我生氣了,笑笑,也就不摘了。不過那臉上的好笑表情一直沒有消退,看的我很是不爽。
很快到了一個雙開的大門前,張華拉開門的瞬間,一股寒冷的氣息迎麵衝了過來,撲了我全身,冷的我直哆嗦。這警察局什麼時候,這麼會花錢了,看這個冷氣,得裝多少台空調啊。
“冷氣要開這麼涼嗎?保持個保鮮的溫度不就行了。”
我哆哆嗦嗦的說出這句話,雙手抱著胳膊,看向張華,把他說的臉上有些不自然。
“什麼保鮮,這是中央空調,溫度是定好的,你覺得很冷,那是因為剛剛外麵的溫度高,你走了這麼遠路,身體發熱,所以產生特別冷的錯覺。進去吧,還有人在等你呢。”
看看這文化人說的話,就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我剛剛明明就是口誤,非要抓著語病不放,還很快就說出一句讓我心寒的話,這太平間有人在等我。你這是讓我進去,還是想讓我跑出去。
還好我膽子大,不怕這點小事,昂首挺胸,挎著王八步就走了進去。張華跟在我身後,等我走出幾步,聽見他關門開燈的聲音。本來大白天也不是看不見,現在他一開燈,反而有些蒙蒙的感覺,還沒關燈的時候看的清了。
“開燈幹嘛,都看不清了。”
“是燈發熱產生的一點水霧,你別一驚一乍的。過來吧,在這裏。”
張華開完燈就超越我,走到一大排的鋁合金櫃子麵前。我快步跟過去,來到一個櫃前。張華從口袋裏拿出一雙手套,戴起來的時候,還發出吧唧的聲音,那種橡膠手套,看起來似乎太緊了點,完全抱住了張華的手。
很多事情,就是不能聯想太多,我看到那雙手套,就想到自己死了以後,也許也會有這樣一雙手套在自己身上摩挲,那冰冷的橡膠,乳白的手指,對著我的身體指指點點。想到這些就忍不住全身打個寒戰,這裏根本就不像張華說的什麼溫差問題,我明明感覺到自己身體發自心底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