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至少保證不是單槍匹馬,她的工作期限也可以縮短,時間短,錢多,說不定還能在拍攝間隙見他兩麵,確實是個好活。
韋如夏姿態隨意地坐著,顯然對他所說的十分滿意。他身體微微前傾,壓製著胸口要迸發出的那股熱流,雙肘撐在桌上,男人薄唇微啟。
“我們的遊戲九月份上市,我希望你下個月就可以投入工作。”
原本勢在必得的韋如夏一聽,她臉上笑容一頓,眼神略帶歉意道:“我這個月拍完了yi集團的廣告,要回英國……”
駱瑭視線在她說完前半截話時凝固,墨黑色的瞳孔裏倒映著她的臉,像是寒流襲來的湖,逐漸冰凍。
他保持著他最後的優雅,身體微微後靠,望著她,喉間溢出一聲冷笑。
“那你跟我在這裏浪費什麼時間?”
司機師傅的電話適時響起,緩解了韋如夏的尷尬,他問的這句話,是在說她是時間滿足不了他們公司的要求,然而她卻聽出了其他的意思。
“抱歉。”韋如夏無話可說,道歉後接了師傅的電話,起身走了出去。
女人的背影單薄而決絕,一如八年前的樣子,駱瑭望著她漸行漸遠,她又重新變成了投影儀投在牆上的影子,他根本抓不著。
“不好意思哦小姐,我剛才繞錯路啦,新區這邊的路好難繞。”來接韋如夏的司機樂嗬嗬地道著歉。
韋如夏進來之後,車內的冷氣將她包裹,然而胸腔內的那團火仍在燃燒。她掩不住的燥著,沒有跟司機閑聊,隻是淡淡地說了一聲:“沒事。”
然後就後仰在座位上,看著沿海公路邊上的大海,想著駱瑭最後的話。
她還喜歡駱瑭,就算他現在已經是八年後的駱瑭,她也喜歡。人還是那個人,無論怎麼變。
但她喜歡他能怎麼樣?她現在也隻是在父親身體複健順利的基礎上,鼓起勇氣回了安城,想著能遠遠看他一眼就好。要想留在國內,還要等父親複健順利結束……但是會順利嗎?
久病之人,不隻是身體受到摧殘,精神也會被腐蝕掉。一開始康複的決心,隨著漫漫的複健之路消失殆盡之後,會做一些偏激的行為。
四年前的驚心動魄,她不想再經曆一次了。
韋如夏掏出手機,給alan打了個電話。
這個時間是英國的早上,韋如夏打電話過去,alan好像剛剛起床練完聲。接到韋如夏的電話,他很高興,用蹩腳的漢語和她打著招呼。
“姐姐~”
剛剛練完聲的alan聲音很嘹亮,透過聽筒傳過來,韋如夏仿佛能看到英國家裏的陽台上養著的綠植上的小露水。
朝氣蓬勃,青春無敵,曾經的駱瑭也是這樣的。
“嗯。”韋如夏笑著應了一聲,誇獎道:“漢語進步不錯。”
alan聽了十分高興,繼續用漢語說道:“我今天會陪老師去醫院,上次醫生有誇獎老師積極樂觀,恢複得不錯。”
英國人在表達上比中國人要更open一些,比如現在alan說的話,明明是醫生誇獎父親的,然而昨天和父親視頻的時候,父親就沒跟她說。
隻要父親的複健在正軌上,韋如夏就放心了。她和alan道謝,alan笑著搖頭表示沒有什麼,在臨掛電話之前,還不忘再表現一下他的“open”
“姐姐,你快回來吧,我家玫瑰快開了,我想把第一朵送給你。”
和alan掛了電話,韋如夏定了定神,她盯著手機屏幕,沒有貿然給父親打電話。等到了酒店,韋如夏進了房間,坐在窗邊的沙發上,撥了父親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