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瑭看著她的眼神和表情,已經與往日無異了。看她心情變好,駱瑭垂下眼瞼,喝了一口牛奶後道:“下次你還是會睡這麼沉。”
被駱瑭戳破,韋如夏也沒有窘迫,她又小聲笑了起來。
兩人吃過飯後,韋如夏就被駱瑭帶走了。她十八歲的生日,他比她自己更為重視。
相對於韋如夏給駱瑭過生日時送的禮物,駱瑭的禮物十分走心。他送的禮物不是買的,而是他親手做的。
駱瑭給她安排得生日的第一站,是在一家陶藝工作室。
拉胚機在旋轉,手上濕漉漉的陶泥摩擦著掌心,韋如夏出神地望著坐在她旁邊的駱瑭。
少年穿著淺灰色的油布圍裙,修長的手指被灰蒙蒙的陶泥覆蓋,他微低著頭,側臉輪廓精致漂亮,睫毛微眨,雙眸黑亮。他顯然不是第一次做,手法很是嫻熟,再加上外表出眾,周圍的人多多少少多把視線投到了他的身上。
來這裏玩兒的大多是小女生,看著駱瑭在小聲討論著。
“那個男生好帥啊,你看他做的也很好。”
“手指好漂亮,本手控要陣亡了。”
“他旁邊坐著的那個女生是他女朋友嗎?還蠻般配的,果然好看的人都和好看的人玩兒。”
韋如夏笑著聽她們議論,側眸看著駱瑭出神。在她出神的時候,駱瑭微一轉頭,兩人視線相對,韋如夏心下一動,手也隨之一動,手上的陶泥瞬間變形。
“哎,又壞了。”韋如夏看著手上七零八落的陶泥道,她已經不知道弄壞了多少次了。
垂眸看了一眼韋如夏的陶泥,駱瑭抿唇,手上動作沒停,問道:“看什麼呢?”
邊把陶泥重新捏到一起,韋如夏邊坦蕩蕩地回答道:“看你。”
喉結微動,少年輕聲一笑。韋如夏聽著他的笑,捏著手上的陶泥,突然道:“這肯定是我最難忘的一個生日。”
拉胚機還沒停,她手忙腳亂地弄著拉胚機上的陶泥,表情依然淡然如水。不論發生了什麼意外情況,她總能保持這樣的淡定。
駱瑭看著她手上的陶泥再次坍塌,起身站了起來。韋如夏察覺到他的動作,抬頭看了他一眼,而後,駱瑭拉過自己的座位,坐在了她的身後。
少年甫一坐下,韋如夏就聞到了一股清新的薄荷香。薄荷香往往是讓人清淨的,韋如夏卻覺得有些燥,後背貼著少年的胸膛,她能感受得到少年有力和略帶紊亂的心跳。
剛剛閑聊的女生們在駱瑭坐下後,發出了一小聲尖叫。在他們尖叫的過程中,駱瑭伸手覆蓋在了韋如夏的手背上。
她第一次做,手上的陶泥根本不成形。駱瑭握著她的手,將陶泥歸置成形。他呼吸很輕,搔過韋如夏的後頸,少年聲音低沉,如山澗清泉。
“現在更難忘了麼?”
感受著駱瑭的呼吸,韋如夏不耐熱,她耳根漸漸染了一層粉色,手上的陶泥漸漸成形,韋如夏沒有否認,輕笑著應了一聲。
“嗯。”
駱瑭給她做了一個小杯子,她在上麵畫了兩隻兔子,因為她和駱瑭都是屬兔的。她畫工一般,在杯子上醜萌醜萌的。
楊舒汝晚上準備了生日餐,晚飯兩人要回去吃。做完陶藝後,韋如夏想滑冰。安城沒有滑冰場,駱瑭就帶著她去了旱冰場。
韋如夏倒不是多想滑冰,隻是在滑冰場裏,總會讓她想起駱瑭對她表白時的場景。
韋如夏的十八歲生日,過得特別開心,像是把未來的開心都透支掉了的那種開心。她未來每年都會過生日,但所有的生日帶給她的快樂都比不上十八歲生日帶給她的快樂。
在晚飯前,韋如夏和駱瑭乘坐地鐵回家。出地鐵口的時候,韋如夏看到地鐵口有賣孔明燈的,她掏錢買了一個。
“有地方可以放嗎?”韋如夏拿著孔明燈,邊走邊問駱瑭。
駱瑭看著她開心的樣子,應了一聲道:“公寓後麵的安河邊上可以放。”
“那就好。”韋如夏笑著道,“我想放孔明燈許願,他們說孔明燈許願比生日蛋糕許願要準。”
這種事情,韋如夏向來是不信的。但是今天,她想許一個一定要實現的願望。
在家裏吃過晚飯後,韋如夏牽著駱瑭的手到了安河邊。夏日夜晚的安河偶有涼風吹過,但來這裏乘涼的人依然很少,整個河岸上隻有零星的幾個人。
“我這是第一次放孔明燈。”韋如夏拿著馬克筆,在孔明燈上寫著自己的願望。她寫著的時候,看了一眼旁邊的駱瑭。駱瑭也在孔明燈上寫著,見她看過去,他伸手遮擋了一下。
在這一遮一擋間,韋如夏看到路燈下少年微紅的臉。
她心下一動,腦子有些發熱,讓她生起了一股衝動。而這股衝動,很快就被河邊的微風又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