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說到“她”這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一下子變得低聲了許多,我忽然感覺到他握住我的手也在這一刻變得軟軟的,剛才讓我感覺到的那種力量感在這一瞬間驟然消失。

他的雙眼緩緩地閉上,我急忙去看輸液器,發現透明的輸液管裏麵的液體已經停止了流動。我心裏猛然地一沉,急忙伸出手去試探著他的鼻息……

這一刻,我內心的悲痛頓時傾瀉般到來,眼淚禁不住一湧而出,“老主任……”

老太太和晨晨頓時明白了,病房裏麵在這一瞬間一下子被悲泣聲充滿……

老主任的葬禮由我全程在幫忙處理。不過我實在是太忙了,很多細節的事情都是我委托小隋和我的秘書小徐在具體辦理。

追悼會是省招辦住持的,我也參加了。商壟行確實很會為人,她不但結清了老主任醫療費用的個人承擔部分,還以單位的名義補助給了老主任的家人一筆喪葬費。

我知道,她這完全是出於對老主任的尊敬,同時也有一部分是看在我的麵上的緣故。

老主任的墓地是我出錢購買的,在我父親墓地同一個地方。我對老主任的老伴和晨晨說:“我能夠有今天,這與老主任曾經對我的幫助和教育分不開。我不知道該送給老主任什麼,不過我想,現在他可能更需要一處可以安靜休息的地方。”

老主任骨灰下葬的時候,我特地吩咐放了一瓶茅台進去。這瓶茅台酒也是我親自提供的,絕對的真品。

這天,當我們在老主任的墓前向他做最後的道別後,我獨自去到父親的墓前,當我跪拜起來後才忽然發現晨晨正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站著,她在那裏看著我。

我急忙朝她走了過去,她的臉上有著微微的紅色。我對她說:“我父親的墓也在這裏。”

她看著我,“我可以去拜一下他老人家嗎?”

我怔了一下,心裏頓時有了一種難以言表的激動,“當然可以。我,我帶你過去。”

很快地,我們就站在了父親的墓前,我身旁的她緩緩地跪了下去,然後磕了三個頭。她在我父親墓前什麼話都沒有講,但是她剛才的這個舉動傳遞給我的信息卻早已經讓我激動不已——她這分明是已經接受我的表現啊。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自己在她麵前有些過於的小心翼翼。此時,當她從地上跪拜完我父親站起來後,我竟然頓時就有了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這時候,我聽到她輕聲在對我說道:“我們走吧。”

也不知道是怎麼的,我忽然就有了一種衝動,“晨晨,我現在孩子的媽媽也埋葬在這裏,我也想去看看她。你去嗎?”

她似乎怔了一下,隨即對我說道:“好,我和你一起去。”

這一刻,我的心裏頓時一下子輕鬆起來,剛才內心中的那種小心翼翼和緊張頓時煙消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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