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嚇了一跳是吧?本來以為你認為很好的答案,結果卻扼殺了貝多芬,創造了希特勒。”

接下來他又說道:“我再給你講一個故事:一艘遊輪遭遇海難,船上有對夫妻好不容易來到救生艇前,艇上隻剩一個位子,這時男人卻把女人推向身後,然後獨自爬上了救生艇。

女人在漸沉的大海上,向男人喊了一句話:照顧好我們的孩子!輪船沉沒了,男人回到家鄉,獨自帶大女兒。多年後,男人病故,女兒整理遺物時,發現了父親的日記。原來,父親和母親乘坐遊輪時,母親已患了絕症。關鍵時刻,父親衝向了那唯一的生機,他在日記中寫道:我多想和你一起沉入海底,可我不能。為了女兒,我隻能讓你一個人長眠在深深的海底……”

我頓時被震驚了,一下子就陷於沉思之中。

汪省長歎息著說道:“世間的善與惡,對與錯,有時錯綜複雜,難以分辨,所以,不要用既定的價值觀來思考事物,輕易做判斷。不要用今天的現狀去判斷任何人的未來,包括自己。”

我猛然地明白了:他想要表達的是人們對他過去一些事情的認識,特別是他連續兩位秘書出問題的事情。

很可能是這樣。

不過我隨即又想,可能他說的是我也很難說呢。這當領導的就是喜歡像這樣高深莫測,說出一些似懂非懂的話來讓下級去猜測。

他後來就不再講話了,然後就開始閉目養神。到了酒店後我和榮書記、武廳長等一起送他到了房間。這是一間套房,看上去條件還不錯。到了這裏,他住套房就可以了,但是如果他和彼特在同一個酒店的話,那就最好是總統套房了,這是臉麵的問題。

隨後大家分別去到自己的房間休息。

我進入到房間後不一會兒,榮書記就來了,我急忙請她坐下。

她坐下後笑著對我說道:“沒事。就是想來和你隨便聊聊。”

我才不會相信她的話——坐了幾個小時的飛機,吃了一頓氣氛嚴肅的飯,哪裏還有閑心閑聊?不過我不好多說什麼,笑了笑說道:“榮書記,你有什麼事情就說吧。這次的活動其實我們就是參加一下罷了,一切都是對方準備好了的。”

她搖頭道:“工作上的事情我對你絕對放心。我們不談這個。”

我愕然地看著她,“哦?”

她笑著對我說道:“我是想來問你,你對今天汪省長對我們提出的那個問題怎麼看?”

我詫異地看著她,“我怎麼知道呢?他忽然問我們那樣一個問題,一點思想準備都沒有。”

她皺著眉頭說:“我剛才一直在想,他問我們那樣一個問題肯定有他的目的。”

我頓時明白了:原來她一直在困惑這樣的一個問題。不過這也不奇怪,畢竟她是市委書記,更需要揣摩領導的意思。

現在我倒是知道了原委,但是有些話卻不能對她講。我說道:“應該不會有什麼具體的目的吧?或許是這個問題在省裏麵的意見不統一,所以就順便問一下我們下麵的人。榮書記,你看啊,他並沒有去問那幾位部門領導,而是隻問了我們,這說明他很看重我們地方黨委和政府幹部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因為在這樣的問題上我們比他們更有實際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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