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即刻對他講了老爺子的名字,然後告訴他:“侯局長,準確地講,這東西是老爺子送給你的。當然,他首先是把東西捐獻給了我們上江市政府,不過我的理解是,他就是把這東西送給您的。”

“為什麼?”他沉聲地問道。

其實剛才我那樣講,目的就是等著他這樣來問我。我說:“侯局長,您知道老爺子究竟是誰嗎?他曾經是您的老師,和把您養大的那位班主任是一所學校的老師,您還記得他吧?”

他那邊沒有說話。我不知道他是在回憶還是此時心情複雜的緣故。我繼續地說道:“老爺子讓我給您帶一句話:家鄉沒有忘記您,家鄉歡迎您隨時回來。如果您回來的話,他,就是您當年的柳老師一定請您喝酒。”

他過了一會兒後才說話,“老弟,他真的是我以前的那位柳老師嗎?”

我回答道:“是的。他退休後就一直住在上江市,他在這裏有一個祖傳的小四合院。”

他即刻就問我道:“他對你說了些什麼?”

他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冷,我心裏霍然緊張起來:他肯定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己的往事,因為那是他曾經最傷痛的往事。我說道:“他沒有對我說什麼,就是責怪您這麼多年不回老家來看看。老爺子很感謝您,感謝您這次對家鄉所做的事情。”

其實我是知道的,剛才我的話他也不一定完全會相信,但是我隻能這樣講。

隨即我就聽到他在電話裏麵歎息道:“哎!人這一輩子過得太快了,這一轉眼就是二十多年過去了。馮市長,謝謝你,謝謝你向我轉達柳老師的話,我很慚愧,也很感慨。盡量吧,今後有空的時候我盡量回來一趟。”

我頓時暗暗鬆了一口氣,我心裏也明白,其實他並不一定真的就相信了我剛才的話,隻不過他不願意在這樣的事情上過於地去較真罷了。也許此時他更在乎的是柳老爺子對他的那份真情,人心都是肉長的,如果是我的話也一定會被這樣的真情打動的。

我說道:“太好了,到時候我一定與侯大哥您大醉一場。”

他說:“好,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回來。”

我在心裏暗暗地想道:他還是沒有說一定要回來,看來柳老爺子的分析是對的。其實我心裏也明白:一個人心裏的結是很難被解開的,何況他心裏的那個結包含著那麼深的傷痛。

當天晚上小隋在我那裏住下了,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讓他把車鑰匙給我,我說自己開著去上班,讓他在我住處看著那東西。小隋對我說:“馮市長,我還是第一次見您這麼重視一樣東西。”

我忽然想到一點:好奇心。有時候有些事情往往都是好奇心惹的禍。我去那盒子拿出來,在小隋麵前大開,“你看看,就是這兩隻碗。看上去也就是很一般,不過它很珍貴,我們上江市的地鐵項目就靠它。這東西雖然值錢,但如果丟了我還賠得起這錢,可是如果丟了就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東西了,我們的項目也就可能泡湯了。所以,我不想讓它出任何的問題。”

小隋頓時就明白了,“馮市長,您放心,我一定保護好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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