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不過我的心裏卻在想：一個人過一輩子，自由、灑脫倒是真的，無憂無慮就難說了，而且那樣的話必將會與孤獨相伴。不過現在我不會對她講這樣的話了，因為我相信她這樣的想法絕不應該是現在才忽然想起來的。
她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我在心裏歎息，輕輕去將她擁抱，她翻過了身去，用她的後背依偎在我的懷裏。她的身體卷曲著，柔順地讓我去輕擁著她。
此刻，我心中的柔情再次升起，一邊去吻一邊去撫摸著她的後背，這些動作我太熟悉了。
我心裏對她充滿著歉意，柔聲地對她說道：“對不起。你去洗洗，然後我們都早些睡吧。”
她說：“嗯。”不過還是過了一小會兒後才起床，然後去到洗漱間衝洗後回來。剛剛衝洗過身體的她，肌膚帶給我一種涼意。她的身體依然背靠著我，蜷縮在我的懷裏。我感覺得到，她並沒有進入到馬上要睡的狀態，因為她的呼吸並不是那麼的均勻。
我輕聲地問她道：“你沒有睡吧？”
她回答我道：“嗯。”
我又問：“你在想什麼？”
她說：“沒。”
“莊晴，你有心事。可以告訴我嗎？”
她說：“沒。真的。”
我心裏有一種失落，“那，我們睡覺吧。”
可是這時候她卻忽然說了一句：“馮笑，我這輩子不能生孩子了。”
我霍然一驚，同時也很詫異，“為什麼？”
她是聲音依然輕輕的，“我已經做過五次流產手術了，我的子宮壁已經非常薄了。所以，不可能再生孩子了。”
我心裏頓時沉了下去，“莊晴，你以前是婦產科的護士，你應該知道，這樣的結論需要專業醫生給你下才準確。”
我並沒有去責怪她為什麼會發生那樣的情況，為什麼會不小心五次懷上孕，因為那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意義，畢竟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
她說：“還會那樣的。我恨不得把自己的子宮切掉。當女人真慘，所有的痛苦都被我們女人承受了。下輩子我一定要當男人。”
我心裏很是難受，同時也禁不住想要去責怪她了，“莊晴，你以前是護士，你明明知道多次人流對自己的身體不好，可是你為什麼不注意呢？身體可是你自己的，你為什麼要這樣對自己的身體？”
她不說話，我也就不好再多說她什麼了。現在，我才發現自己真的不了解她。
很快地，我發現她的身體在我的懷裏變得更加的柔順，她的呼吸也已經變得均勻、舒緩起來。她睡著了。
我在心裏歎息，輕輕去吻了一下她的秀發，心裏輕聲在問她：莊晴，你這是何苦？
在無盡的憐惜中，我也開始慢慢進入到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