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我去看著李文武,“李總,對不起,這件事情我沒有提前和你商量。”

李文武急忙地道:“我們的股份本來就是市政府籌資的,我對這件事情沒有意見。關鍵是……”說到這裏,他去看著田中。

我笑道:“是這樣,關鍵是田中先生要同意這件事情才可以。田中先生,您也知道,如果我們不是遇到了很大的、確實無法通過其它渠道解決的困難,我是肯定不會來麻煩您的。”

田中若有所思地道:“這件事情嘛,按道理說你們股份裏麵的錢本來就是你們自己的,你們要周轉一下也是可以的。可是,這件事情已經涉及到股份構成的問題了,我覺得有些為難啊。除非是你們願意減少持股,這件事情就好辦了。”

我即刻朝他擺手道:“減少持股的問題我們不可能會考慮。田中先生,當時我們組建這家公司的時候就涉及到了這個問題,我們最後讓步讓你們控股,那就已經是一種迫不得已了,也是為了能夠讓我們雙方的合作成功才不得已進行的讓步。現在我們就更不可能會減少持股了。當然,如果田中先生覺得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我再也不提就是了。”

田中沉吟著說道:“馮市長,這件事情容我考慮一下後再說,好嗎?”

其實我今天來找他,心裏本來就覺得他應該給我這個麵子。不過我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想到他會朝股份問題上去靠。這其實還是我思維上的失誤。他是生意人,所有問題都從生意的角度去考慮,這本來才正常。更何況他是日本人,要知道,日本人在生意場上那可是出來名的精明和堅持原則的。

不過現在看來,他還並沒有把話講得那麼死。不過我心裏很擔心一點,那就是萬一他會給我設下一個圈套什麼的。

我說道:“那行。從現在開始,我們就不要再談工作上的事情了。田中先生,來,我們喝酒。我們從現在開始隻喝酒,隻閑談。”

田中大笑道:“好。我們喝酒。我喜歡喝這茅台,味道好,第二天也不會頭痛。”

開始的時候李文武沒有怎麼說話,但是現在,他就開始去敬田中和他秘書的酒了,也來敬了我。中途的時候我去敬這位山口百惠,同時問了她一句:“山口百惠小姐,你是什麼時候到我們上江市來工作的?”

她盈盈地笑著回答道:“我才到這裏不久。馮市長,請您今後多關照!”

我笑著去問田中道:“田中先生,山口百惠小姐也是我們中國的留學生吧?她的中文講得標準極了。”

田中笑道:“是的。她也是北大中國文學專業的畢業生,去年畢業後她準備回日本工作,結果就被我招到公司來了。”

我忽然想起上次田中為了女人被敲詐的事情,心裏不禁就覺得有些好笑:看來他現在隻能夠相信他們日本女人了。不過不管怎麼說,上次的那件事情也是我們江南人的恥辱。當然,像那樣的事情,不管是我還是田中都不會再提起。

中途的時候田中出去方便,他的女秘書真好去接一個電話,這時候李文武就低聲地來問我道:“馮市長,市政府現在真的很困難嗎?”

我搖頭苦笑,“哪裏是我們市政府?是餘勇這家夥。他給我惹下一攤子事情,讓我來想辦法給他借錢。”

他也苦笑,“這家夥,不是把您給綁架了嗎?他就愛幹那樣的事情。膽子太大了。”

我“嗬嗬”地笑,“不過我倒是很喜歡他,如果他不是膽子大,現在那公司也發展沒有那麼快。”

他笑道:“馮市長,您這人就是太愛才了,所以才會像這樣嬌慣他。不過馮市長,假如田中知道了是餘勇的公司借錢的話,他肯定不會同意把錢借出來的。”

我心裏頓時詫異,“哦?為什麼?”

他說道:“田中雖然是日本人,但是他對我們中國的情況非常了解。即使是他要賣您一個人情,那他也隻能把這個人情賣個政府。他心裏清楚得很,政府的權力在中國有多大,假如他今後遇到了什麼麻煩,他也就可以直接來找您了。如果把錢借給了企業,他會認為不值得的。我和他在一起工作了這麼久,對他還是比較了解的。這樣的事情雖然我也難以講得很清楚,但是我心裏有這樣的感覺。還有就是,他一直認為在中國,政府才具有更大的信譽度。這樣的話他可不止一次對我講過。”

我有些不大相信,“餘勇的那個公司可是國企,他們借錢和我們政府借錢應該沒多大的區別吧?”

他搖頭道:“在他的眼裏,國企就是企業,而且他對我們國家國企的印象不大好,覺得國企是在壟斷國家資源的基礎上在發展,而且管理經驗落後,官僚主義習氣也很重。所以,他並不會真正看好我們的那些國營企業。當然,也許我的估計是錯的,不過我覺得您如果真的想要借到錢的話,最好還是政府出麵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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