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書記兩天後給我打來了電話，她讓我馬上去她辦公室一趟。我當然知道她叫我去要研究的事情是什麼。
到了她辦公室後，她對我說道：“企業中層幹部和一般員工實行年薪製的事情，我覺得沒有什麼大的問題，隻要企業能夠發得出錢就可以。當然，他們必須得在按照市裏麵的規定向市財政繳納規定比例的利潤的前提下。這說到底還是他們企業內部的事情，我們掌控一下就可以了。這件事情我原則上同意。”
我點頭，“榮書記，我也是這樣的想法。那這件事情就讓他們自行研究，然後打報告給市政府上政府常務會研究吧。”
她說道：“可以。不過還有一點一定要注意，那就是他們的待遇不能過高，否則的話也容易引起全市職工的不穩定。並不是所有的職工都能夠理解這樣的分配方式，有些事情人們還有一個接受的過程。慢慢來吧。”
我點頭，“好的，到時候我掌控一下他們提升待遇的幅度。”
她又說道：“關於提高全市職工，包括離退休人員待遇，還有提高低保額度的問題，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雖然我知道你的想法是對的，但是我還是很擔心啊。馮市長，你算過這筆賬沒有？假如我們給全市的所有職工每個月增加五百塊錢的話，一年下來需要多少錢？我們的財政剛剛好起來，這樣的一筆錢發下去，豈不是又會出現財政上的困難？以前的苦日子我們可是過夠了，再回到過去那樣，我心裏真的有些不敢去想。”
她的這種擔心完全是可以理解的，其實我的心裏何嚐不覺得肉痛？不過我覺得這件事情也是一種必須。我說道：“榮書記，吳市長已經專題向你彙報過了這件事情是吧？我覺得，第一，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提高職工的待遇是一種必須，這不但可以提高全市職工的積極性，對我們下一步的工作更有利，而且還可以讓我們這一屆領導得到更廣泛的好評。榮書記，這對你，對我，對我們整個班子都是有好處的事情……”
我特意把這件事情放在前麵來講，目的就是要提醒她：你可是準備要上升的人，這也是在替你搭台階呢。隨即，我繼續地道：“第二，這筆錢發下去，對我們的財政影響並不大。為什麼這樣講呢？首先，我們的財政收入會越來越好，從今年前幾個月的財政收入情況來看，就已經非常說明問題了。我相信，今年下半年的情況會更好。其次，即使是我們不發這筆錢，對我們政府投資的幫助也不是很大，因為我們是按月發放的，一個月下來也就是一千多萬的事情，一千多萬對於我們來講，根本就不起多大的作用。但是這筆錢發下去後產生的工作積極性，形成的合力可是不得了的，這樣的合力所產生的經濟效益和社會效益就不是一千多萬可以衡量的了。第三，我們這樣做，也可以讓省裏麵的領導真切地看到我們改革的成果所產生的社會影響。這可是最直接的東西。榮書記，你覺得呢？”
她皺眉想了想，隨即下決心地道：“那行，既然你這樣講了，我覺得更有道理了。不過這件事情一定得細致做好前期的工作，必須得認真算好賬。”
我點頭道：“必須這樣。政府這邊將會同市財政，市民政局、人事局協同做好前期的統計工作，認真算好賬，今後如果我們的財政實力繼續增強，就在這次的基礎上乘以係數繼續提高職工的待遇。所以，這次我們必須把各種數據統計好。”
她這才展顏笑道：“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馮市長，說實話，我很佩服你的魄力。”
我急忙地道：“決策是你在下，我隻是建議罷了。所以，你才是最有魄力的。”
她指著我笑，“你呀，真會說話。”
我也覺得自己可真夠肉麻的了，隨即就又說道：“榮書記，我還有一個想法，就是現在我們就把這件事情預先講出去，這樣的話也可以讓下麵的職工高興、高興。如今我們的改革和城市建設正處於攻堅階段，需要這樣去激勵大家的工作熱情。嗬嗬！當然，這隻是我個人的想法。”
她頓時就笑，“看來你這個以前當醫生的人，對心理學還真是有很深入的研究。行，我覺得可以。既然這件事情我們要做，讓大家提前知道了也行。不過最好是在市委常委會通過之後，到時候不需要我們出去講，大家很快就知道了。馮市長，你也知道，在上江這個地方，幾乎沒有什麼事情是可以真正做到保密的。除非是我們特別強調。”
我也笑，“確實是這樣。”
從這件事情我再次有了一種感受，那就是隻要我提出的建議是合理的，她在一般情況下是會認同的。作為市委書記，她在這方麵做得真的很好。
不過有一件事情我沒有想到：省金融辦的李主任親自給我打來了電話，他說要請我喝酒。
我心裏頓時就想：看來還真的如同榮書記所講的那樣，上江市這地方根本就沒有什麼秘密可言。可是，那天晚上我們的談話究竟是誰泄露出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