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雜誌開始再一次閱讀自己的那篇發言稿。說實話,這篇演講稿的內容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唯有題目與別人不大一樣。
一直以來,我們習慣於把黨放在第一位,其次是國家,最後才是人民。我覺得這樣是不對的。
一個國家,人民才應該是第一位的,有了人民才有國家,在國家存在的基礎上才有政黨。政黨和曆史上的每一個王朝一樣,都隻是暫時的統治者罷了,而國家卻是相對永久的,人民更是這塊土地上的主人。
當然,這是一個政治問題,我們隻能這樣想而不可以講出來。但是我可以在自己的演講稿上提及到這樣的一種理念。這不會有什麼風險,因為如今從國家層麵上已經在提及這樣的觀點了,隻不過我比較早地在自己的演講題目上使用了出來。僅僅限於題目。
我這樣做當然是有原因的。作為全省改革的重點市,我這個市長總得在觀念上有所不同。說到底,這個題目就是給省裏麵的領導看的。現在看來,當時我的想法沒有錯。
何省長進來了,我將手上的雜誌放到了茶幾上。她笑道:“你的就職演講不錯。特別是題目,比較特別。在我們江南省,我還是第一次看到市長就職的時候用這樣的題目。馮市長,你做事情比較特別。”
她稱呼的是我的職務,這就讓我更加鬆了一口氣,因為這樣的稱呼也就沒有了曖昧的氛圍。我笑著說道:“省裏麵對我們上江市的改革非常重視,我覺得改革首先要從觀念上開始改起。我們做的一切說到底是為了老百姓,他們才是那一片土地真正的主人。
作為官員,我們不可能在一個地方幹一輩子,但是我們所做的一切必須為一個地方的老百姓負責,而且更需要得到他們的大力支持。
作為上江的新任市長,我覺得自己必須充分依賴那裏的老百姓,這才是做好自己所有工作的基礎。而今後自己所取得的成績,組織上當然會有所評價,也會被認可。所以,我那樣的提法與我們傳統的提法並不矛盾,因為不管是組織上也好,還是我們上江市的老百姓也罷,都希望我們能夠把這個地方建設好。”
她笑著點頭道:“是的。對了,你今天來找我,不就是為了向我談這件事情的吧?我可是分管文衛的副省長。”
我笑道:“當然不是。我今天來是想向您推薦一個人。省衛生廳的領導不是馬上要退下去了嗎?不知道何省長您有沒有新的人選?”
我這樣問當然是有目的的,因為即使是她心裏已經有了人選也不會在口頭上承認的。她是副省長,對官場上的這種微妙更加了然於胸。
她笑著說道:“這件事情得省委安排吧?省委組織部的意見也很重要。”
我搖頭道:“您是分管領導,省委和省委組織部肯定要聽取您的意見,而且您肯定也需要用一個聽自己招呼的人,不然今後用起來不會那麼順手。其實,您可以多向省委和省委組織部推薦幾個人,到時候無論是誰去當新的衛生廳廳長,都對您以後的工作有幫助。您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