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碰杯,“姐,我真的是無意的。不過現在看來,無論從哪個角度上講,這件事情我是做對了。”

她點頭,“還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想辦法不要讓你們上江的下崗工人受到任何的損失,首先保障他們的利益,然後再去考慮普通市民,最後才去考慮幹部的問題。作為市長,你要獲取更大的民意支持。這對於你今後的發展非常重要。”

其實這一點我早就想到了。我點頭道:“姐,我知道了。其實無論於公於私我都必須得這樣做。”

這次我從林育這裏得到了一個確切的消息,那就是江南的官場不會因為非法集資的事情而發生較大的波動。這也說明了一點,即使是方書記,他也必須從穩定的角度出發。也就是說,那次我在他辦公室說的話並沒有多大的問題,因為那次我也反複提到了穩定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忽然想起那次我們上江市請方書記吃飯,他剛到南苑酒樓外邊的時候所吟誦的那首詩來。現在我才忽然地領悟到他當時的那種心情。

上江市是屬於內陸城市,經濟落後,思想保守,方書記吟誦的那首詩是王安石在改革遇到困境的時候所作,由此也就說明了方書記如今內心裏麵的那種無奈。

所以我頓時就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上江市的改革就更應該大力推進,一定要爭取在最短的時間讓上江市發生巨大的變化。這樣的話不但可以讓方書記看到改革帶來的巨大成果,同時也可以讓我們上江市成為全省改革的標杆。當然,這對我和榮書記的個人前途肯定是有很大好處的。

因此,回到上江後我即刻就去找了榮書記。

我首先談到了非法集資的這件事情,我對她說:“榮書記,我有個想法,我們必須要想辦法不能讓下崗工人的集資款受到任何的損失,如果省裏麵凍結那家公司資產後分配給我們的資金有缺口的話,我們也一定要想辦法不讓下崗工人受到損失。”

我的話其實已經講得很明白了,就是希望她批準我們動用市財政去補貼下崗工人的損失。

她說道:“等省裏麵的錢撥付下來後再說吧。即使要按照你說的那樣去做,那我們也隻能采用別的方式,比如特殊困難補助什麼的,不然的話很容易引起社會矛盾。下崗工人的問題我們確實要重視,但是不能以補貼他們集資受損失的方式給他們錢,不管怎麼說,集資是一種投資方式,有風險是必然,所以這個口子我們不能隨便去開。”

她講得很有道理,這才是萬全之策。

我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還有一件事情。榮書記,你還記得那次我們請方書記吃飯的時候,他念誦的那首王安石的詩嗎?”

她點頭,“記得。”隨即她詫異地看著我,“馮市長,你怎麼忽然想起這件事情來了?”

隨即我就把王安石那首詩的真實含義對她講了一下,“當時我沒有好講得那麼明白,因為我拿不準自己的理解究竟準不準確。

但是最近我一直在想,我們江南省的改革確實比沿海地區困難多了,其中最主要的還是觀念上的問題。而我們上江市這麼多國企,現在有麵臨城市的改造。

所以,如果我們能夠進一步加快改革的速度,盡快讓我們改革的成效展現出來的話,方書記也會因此而更加重視我們的。榮書記,你看呢?”

她沉吟著說道:“其實我也希望這樣。不過我們還是必須得考慮風險。如果我們的投入過快,不但可能會麵臨資金的風險,還會因為快速投資而造成物價的上漲。物價上漲了,老百姓就會對我們有意見,這些我們都必須得考慮。”

我心裏頓時就笑:可能她最近也在看一些經濟學方麵的書籍,不過她對經濟的理解卻僅僅局限在理論上。從經濟學的理論上講,一個地方在短期內快速投資就必然會拉動內需,從而造成物價上漲,這個理論沒有錯,但是卻要看這個地區所處的位置,還有人們的消費習慣。

當然,我不可能直接告訴她說她的話不正確。我說道:“榮書記,請你放心,投資的問題我會注意其中的風險的。其實投資的風險說到底就是回報的問題,我們可以通過計算我們投入資金的本息情況對土地的起拍價進行調整,然後讓餘勇他們想辦法把我們的房價拉上去。

這並不難,因為我們靠近省城,地理位置有著巨大的優勢。還有就是,我們下一步要規劃一處高檔別墅小區,以此打造我們上江市的城市品質,同時通過政府的作用盡快把我們的商業培育起來。

這樣一來的話,我們的土地價格自然就起來了,那麼我們的財政收入就會大幅度上升,資金投入的風險也就變得更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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