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育到我家的時候我剛好做完了最後的那道菜:麻婆豆腐。所有的菜都上桌了,看上去很豐盛,很誘人。
“謔!真不錯。馮笑,看起來你的手藝不差嘛。”林育進屋後看著桌上的菜說道,即刻伸出手去拿起一片臘味吃了,“嗯,味道不錯。”
我頓時就笑,“姐,你怎麼不洗手呢?這東西可不是我的手藝,我就是把它們煮熟。”
她朝我笑道:“我忘了,你可是當過醫生的人。我去洗手,馬上就去。”
她真的去洗手了,出來後我才去問她,“姐,你給我帶了什麼東西來啊?”
剛才,她進屋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個袋子,然後隨手就將那袋子放到了門口旁邊。當時我急著去迎接她所以就沒有特別去注意那是什麼東西。
她笑著說道:“我前不久去北京的時候給你買的一件皮衣,今天就順便給你帶過來了。你先穿上試試,姐看合不合身。”
我即刻去將那袋子拿起,看了一眼後頓時就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姐,這可是ARN,知名的意大利品牌。這皮衣起碼得好幾萬塊呢。”
她笑道:“你倒是認得。錢不重要,你穿著好看就行。”
我即刻將裏麵的衣服拿出來穿上,她仔細地在打量著我,“嗯,不錯。這種品牌的衣服時尚性不夠,但款式和做工絕對都是一流的。你穿在身上也不覺得顯眼。不錯,就好像是專門替你定做的。”
我感激地道:“姐,你這禮物太貴重了。今年我還沒有給你買禮物呢。”
她朝我嫵媚地笑,“你和姐這麼客氣幹嘛?好了,我們吃飯吧,我可餓了。”
我急忙將衣服脫下,放回到袋子裏麵,“姐,你想喝酒嗎?”
她笑著對我說道:“喝點紅酒吧。這段時間在基層,天天喝酒。我這個省委組織部長到了鄉下,一樣地要喝酒。沒辦法。”
我頓時就笑,“姐,到了基層,聯係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喝酒。你不喝肯定是不行的,那就是在工作上走過場了。”
她笑道:“是啊。所以我也就天天喝了。不過這次下鄉去,讓我的感受很深,仿佛自己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哎!一轉眼就老了,鄉下還是以前一樣的景色,隻不過不像以前那麼窮了。”
我去拿出一瓶紅酒來,用開瓶器打開,同時對她說道:“姐,你千萬別這樣喜歡感慨和懷舊,那樣才會真正變老呢。你現在哪裏老了?我剛認識你的時候和你現在的樣子完全一樣。”
她頓時就笑,“你真會說話,專門挑姐喜歡聽的說。”
我們的酒杯裏麵都倒上了酒,我朝她舉杯,“姐,春節快樂。”
她看著我,“你也快樂。”
我們碰杯,然後一起喝下。她忽然就笑,“馮笑,我怎麼覺得這麼別扭呢?感覺我們就像是在演電影一樣。”
我想了一下剛才的情景,禁不住也笑,“還真有點像。來,你吃菜。這豬血可是真東西,你嚐嚐。”
她即刻去夾起一坨來吃了,“嗯,味道確實不一樣,很香。”
我也去夾起一坨來吃。鹹鹹的,有著一種特別的香味,就是我小時候吃過的豬血的味道。仔細去看,才發現煮熟了的豬血上麵有很多蜂眼狀的小孔,“嗯,這東西真是不錯。現在老百姓想要吃到真正的豬血都不容易了。”
她歎息著說:“是啊。屠宰場的豬血都拿去製藥了,大家平日裏吃到的都是血粉做的。”
我說:“春節後我準備好好整治一下我們上江市的食品安全問題,再這樣下去是不行了。”
她搖頭道:“你別著急,這件事情慢慢來。一切都等你們上江市的‘兩會’開過了後再說。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要出任何的亂子。在‘兩會’之前,你千萬不要去折騰任何的事情,從目前的情況而言,你前麵做的已經足夠了。現在你再大張旗鼓地去做某件事情,別人反倒認為你是在作秀,會覺得你很假,從而對你心生反感。”
我霍然醒悟,“姐,你說得對。”
她這才笑著問我道:“你不是說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嗎?你講來我聽聽。”
於是我就把那件事情簡要地給她講述了一遍,包括常百靈的分析,還有我後來的想法。
她開始在聽的時候不住在皺眉,後來,她忽然地睜大了眼睛,然後用一種奇怪的眼神來看著我,“馮笑,我怎麼忽然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