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她打了個電話,主要的想法還是因為我內心裏麵的那種擔憂。也許,她對這樣的事情應該有著比較全麵的了解。

“常行長,最近你有空嗎?我想請你吃頓飯。”電話打通後我對她說道。我的話講得比較自然,沒有一絲的緊張,我發現自己如今在麵對她的時候,心態真的和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她笑著問我道:“你想給我拜年啊?年前的時候你不是已經給我拜過年了嗎?你送我的那條圍巾我很喜歡。”

我不禁在心裏苦笑:得,上次我從澳洲回來,見人就送圍巾,要是到時候那些被我送了圍巾的人聚在一起了的話就搞笑了。當然,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我笑道:“我隻是想請你吃頓飯,因為我有事情想要谘詢你一下。”

她問我道:“金融方麵的?”

我說:“也算是吧。我不大懂,所以想問問你。電話上一兩句話又說不清楚……”

她笑著說道:“那就今天晚上吧。今天晚上我男人和他的朋友們聚會,而且要求不準帶家屬。現在你們這些男人怎麼喜歡這樣啊?”

我說道:“很明顯,他們今天想要放開喝酒,放開娛樂。帶老婆的話喝酒喝不暢快,玩也玩不盡興。”

她即刻就問我道:“那,他們不會去做過分的事情吧?”

我笑著說道:“怎麼會?男人在一起就是為了高興。這大過年的,朋友在一起盡情喝酒,然後盡情去玩,比如唱歌、打牌什麼的,一年也就那麼幾次。所以,你就不要去管了。既然你男人告訴你說要求不帶老婆,那就說明他心裏沒鬼。”

她笑道:“倒也是。那我給他熬點醒酒湯放在家裏。”

我頓時就覺得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而且現在的她似乎非常地在乎自己的男人了。說實話,我還是很替她感到高興的。雖然我已經有過的兩次婚姻都很短暫,但是有一點我是知道的:很多人在婚姻的過程中都有過迷茫的階段,有些人迷茫到了分手,而有的人卻最終能夠幡然醒悟地回歸。很明顯,常百靈就屬於後者。

我們約好了晚上在省城的一家酒店的西餐廳見麵。畢竟現在是春節期間,所以有些事情我能夠暫時放一下。下午五點過我就開始朝省城趕了。

到了酒店的門口我下了車。我對小隋說道:“一會兒你不要來接我了,回家去陪陪你的父母吧。我和建行的行長談完事情就自己回去,明天你準時來接我就是。”

他說:“馮市長,我回去吃完飯後就來接您。沒事。”

我朝他微笑著說道:“不用了。今天你可以在家裏陪你父母喝幾杯,就不要出車了。”

他很感激地看著我,我朝他笑了笑,然後進入到酒店裏麵。

常百靈還沒有到。我選擇了在酒店西餐廳的大廳靠窗的位子坐下。

我發現自己的心裏很坦然。其實人就是這樣,隻有在內心裏麵有著不健康想法的時候才會去顧慮那麼多,才會去害怕很多的東西。

要了一杯飲料,一邊喝著一邊等候著常百靈的到來。與此同時,我從隨身帶的包裏拿出一本書來安靜地看。說實話,我喜歡這樣的環境,更喜歡在這樣的環境裏麵一個人坐著靜靜地看書。

一杯飲料,一本書,耳邊還有動聽的輕音樂在飄散。這樣的日子真的會讓人覺得很愜意。

可惜的是平日裏我沒有那麼多的空閑,更沒有這樣的心境。

大約半小時後她來了,她瘦小的身體裹在一件有些偏大的羽絨服裏麵,如果是遠看的話就像一個孩子。

我急忙站起來迎接她,“這裏麵的空調開得很足,你把外套給脫了,不然一會兒出去容易感冒。”

她看著我笑,“你這個當過醫生的領導,就是不一樣。”說著,她就自己脫下了身上的外套,然後放到了旁邊的凳子上。

本來我想去幫她的,但是卻發現她沒有要我幫她的意思,於是也就罷了。她將衣服放到旁邊後對我說道:“對不起啊,我在家裏給他熬醒酒湯,耽誤了一會兒時間。讓你等了這麼久。”

我笑道:“沒事。”這時候我實在地就禁不住對她說了一句,“常姐,我覺得你的變化挺大的。哦,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你和以前好像不一樣了。”

她的神色一下子就沉靜了下來,隨即就搖頭歎息著說道:“是啊。這一年來我變了很多,也忽然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我的這種變化很簡單,因為我患了一場大病。當時醫生診斷說我可能是肺癌……馮笑,你不知道,當時我好絕望,仿佛自己的世界在一瞬間完全地坍塌了。

在那段時間,我的家人天天陪伴著我,我的丈夫請了假,天天陪著我,和我說話,還到處查資料,看有沒有什麼偏方。後來,最後的確診說我不是癌症,而是肺部的炎症,但是我卻就好像是重新活過了一次,這時候我才開始重新去看自己過去的人生,去思考自己以前的生活和思想,我發現,自己曾經丟棄的東西太多了,而丟棄得最多的還是親情。總之,我是因為那場疾病而讓我懂得了很多,想明白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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