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身上突起無數尖刺,直衝著楊硯池和程鳴羽而來!
程鳴羽反應速度不夠快,把手縮回來的瞬間,尖刺朝著她還未轉移開的身體刺去。
楊硯池朝她撲了過去,抱著程鳴羽的腰,齊齊滾在水裏。程鳴羽被他壓著,很快回過神,發現自己手裏有血。為護住自己,楊硯池的腹部被長蛇的尖刺劃破了。
她第一反應是這位“大米”運氣太糟,又傷了一次。
但楊硯池心裏想的,卻是更可怕的事情:他的血會刺激蛇怪。
“你在流血!”程鳴羽在震耳欲聾的巨響中衝他大喊。
實際上楊硯池什麼都聽不清楚,他把程鳴羽護在自己身下,縮著肩膀,但仍然被從空中落下的泥石和樹枝砸得腦袋疼。
長蛇從水淵中躍了出來,掙紮著、翻滾著,往白茫茫的天上飛去。
它的聲音比之前更加清晰了,是一個女人幾乎撕裂喉嚨的吼叫。
“它在叫什麼!”楊硯池忍著疼問,“你是山神,你能聽懂嗎?”
“……阿泰?”程鳴羽小聲地重複著。
長蛇在嶺頭上翻滾,像是忍受著極端的疼痛。它所經之處樹木草叢混亂不堪,走獸紛紛奔逃。程鳴羽想去追趕,但楊硯池肚子上的傷也讓她擔心。
女人呼喚著“阿泰”,漸漸遠了。
巨鳥的陰影從天而降,伯奇收起翅膀,穩穩降落在程鳴羽身邊。
“穆笑叫我來的,怎麼了?”他從懷中摸出一個圓球扔給楊硯池,言簡意賅,“吃了,不會死。”
“帶我去追它!”程鳴羽指著長蛇離去的痕跡,“穆笑去找長桑了,他說隻有你和長桑才能製服她。”
伯奇二話不說,一把抓住程鳴羽肩膀就要騰空而起。但他的腳卻被楊硯池一把抓住:“等等!”
伯奇見他吃了自己的藥之後傷口已經不再流血,忍不住有些心疼:“這顆藥是我偷了三壇見太平才跟長桑換來的。”
他另一隻手也把楊硯池拎了起來,撲騰著巨大的翅膀,帶著兩個人往長蛇消失的方向去。
但騰空之後,伯奇一看那長蛇一路留下的痕跡,臉色頓時就變了。
“它往芒澤去了!”
長蛇的聲音雖然淒厲,但還未能傳到長桑耳中。
他已經將阿泰的魂魄放回了屍身之中,隻是由於小孩斷氣已久,即便魂魄歸位,也不可能再活過來了。
況且活死人的方法,長桑實際也並不知道。
阿泰閉目躺在草席之上,被長桑施法搗鼓一番後,皮肉漸漸長好,乍一看已經完全沒了死氣。
“你太小了。”長桑左看右看,很是遺憾,“給你安根仙骨吧,你以後還能再慢慢長大。”
他盤腿坐在地上,把阿泰抱在懷中,摘下頭上束發的一根骨簪。
長發披落到肩上,長桑輕而緩地歎了一口氣。骨簪在他手中飛快變大,最後成為了一根臂骨。
“山神死了之後,這就是她留下的唯一一根骨頭了。”他低聲對著懷中阿泰說,“我隻有這根仙骨,現在就給你。”
但把仙骨安入阿泰屍身的時候,長桑的手一直懸在阿泰之上,遲遲不能落下。
“……你要像她一樣好。”他的聲音很溫柔,“不要做錯事。或者即便錯了,也不要怕,我會幫你。”
仙骨潛入了孩童小小的屍身。那具小屍體在長桑懷中忽然掙紮起來。
他緊緊抱著阿泰,口中喃喃低語。
一段長文頌過,阿泰已經恢複平靜。他沒有呼吸,但身軀卻漸漸暖起來,像是熟睡的孩子。
長桑撫著他頭發,再抬頭時,隻見亭外回廊中站著一個人。
穆笑氣喘籲籲地看著他。
“怎麼又來了?”長桑問,“不是才剛走麼?就這麼喜歡我的二曲亭?”
“吳小銀把那條小蛇的內丹吃了。”穆笑看著他懷中的孩子,“現在正在鳳凰嶺上四處找阿泰。”
長桑愣了片刻,抱著小孩站起:“她吃了蛇的內丹?為什麼?”
“那小蛇可修成人形後,一心想著報恩,這次或許也是想讓吳小銀得到蛇瞳,好見一見不在人間的魂魄。”
“見不到了。”長桑說,“魂魄我已經放入這孩子屍身。”
穆笑急了:“那更好,吳小銀直接就能見到她兒子。現在她正在鳳凰嶺上發狂……”
“也見不到。”長桑又說。
穆笑一愣:“為什麼?”
“儀式剛剛完成。”長桑瞧著懷中孩子,“他如今是隻聽命於我的辟蛇童子。”
穆笑瞬間呆了。
“世間萬物,他最厭惡蛇。”
作者有話要說:五一假期隻有一天休息,昨天今天都在開會加班幹活兒orz
但是從今天開始恢複每天更新三千字的習慣啦,不能懈怠了!
對不起大家,謝謝你們的耐心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