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章(三)話不投機兄弟情疏總隔隙 去閑存要君臣心契話無間(1 / 2)

“謝大人!”正思忖著,謝晦遠遠聽到有人喚他,回頭見劉義符站在天街左側廊簷下笑吟吟地朝他招手。謝晦心一凜,忙幾步小跑過去,當街便要跪下,被劉義符一把扶住。

“謝大人,行了行了,跟我來這套虛招數有什麼意思?幾月不見,謝大人可是又發福了。”謝晦笑道:“太子爺,這都托了皇上和太子爺的福,治內清明,百姓安定,下官自然心無憂慮,過上太平日子,有吃有喝的不發福都不行。”劉義符笑道:“你少他娘的給父皇和我戴高帽子,當一方刺史手中有權了有錢了,敢樂嗬了,這是最重要的,誰哄誰啊?”謝晦聞言心下極是不快,不過臉上仍放得圓展展的,咧嘴陪笑。他不想招惹這位脾氣古怪、玩劣成性的太子爺,隻想早早打發他了事。

劉義符大大咧咧地摟了謝晦肥胖的身子,朝四下裏看了一下,壓低聲音道:“老謝,你上回給我貢的那幾隻破玩藝都他娘的完了,什麼‘鐵鋃頭’?簡直不堪一擊,害得我輸了五萬多錢!”劉義符生**玩,不知為何從去年根下迷人了鬥蛐蛐,聽人說荊州地氣重,本地蟋蟀天生好鬥,勇猛異常,素有荊州鐵鋃頭,縱橫天下行之稱。謝晦為討好劉義符,暗地裏高價從蟋蟀客手中買了四五隻,專人送進建康劉義符手中。現下倒好,蟋蟀死了,又輸了錢,謝晦情知沒好,便道:“太子爺,可能是水土不服之故。”劉義符一曬道:“爺天天給它攪蜂蜜喂,比爺還吃得好,怎地水土不服?”謝晦道:“那都怨下官,下官回去再給爺弄幾隻好的,至於爺輸的錢,哪能讓爺出錢?下官拆房賣地也得給爺補上這個窟窿。”劉義符皺眉道:“一方諸侯,你還哭窮。爺才是真窮,至今五萬錢還欠著人家,連本帶利估計也夠六萬了。唉,不好過啊!父皇一應開支花銷每月不過就那幾個有數的錢,再者朝廷倡行節儉,你瞅瞅我的衣裳,當太子你說寒不寒參?”謝晦明知劉義符滿口黃牙說胡話,哪敢點破。六萬!謝晦聽見就心疼,嘴上卻滿口應承。

“還是老謝和我關係好,你放心,爺記著你的好。有朝一日,父皇死了,我當了皇上,我定會封你大大的官!”謝晦聞言大驚失色,忙道:“太子爺……”劉義符拍拍他的肩頭笑道:“就這樣,我說話算話。看看快過年了,瞅著有時興寶貝給爺帶些,我得準備給父皇備著點。記住了?”謝晦點頭不斷應承,劉義符晃著腦袋得意洋洋地揚長而去。

謝晦愣愣地看著劉義符遠去的身影,內心突地一陣莫名厭惡。

太極殿後是崇化殿,劉裕不坐朝日常便在此審閱各州郡奏報、議事。昨晚擬定州郡合州並郡分田一事,整整一夜徐羨之、傅亮及各部曹主事等人未合眼,天剛亮才各自散去。劉裕索性步入殿前練習射了一陣弓箭,又舞了一番刀槍,便感到氣喘籲籲。到底年歲不饒人,回想當年馳騁疆場,躍馬江河,何等威嚴。劉裕喟歎一番,抬頭望望天色,太陽已躍過內城巍然聳立的門樓,光炫耀目地懸在半空。宮侍幾次過來催促進膳,劉裕隻含含糊糊應答了事。其實,他一點食欲也沒有,腦海裏又不住思忖著分田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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