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章(三)九品官製劉裕庭會批吏治 兩朝分界張偉當街嘲舊僚(1 / 2)

徐羨之府地哽咽著道:“自古天下君上威德四海,造化八方,福佑民生。縱有生靈遭塗,百姓流離,民怨沸鼎之禍,均為吏治腐敗,汙吏橫生之禍,與君上並無關聯。有失者,臣也;有罪者,吏也!請陛下放心,臣任守本職,必律己以廉,撫民以仁,存心以公,蒞事以勤,決不辜負陛下苦心!”

“臣等定遵聖命,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劉裕撫袖,長舒一口氣,道:“明白寡人的苦心就好,眾位愛卿,平身吧。”

一殿官員這才起來,分列文武兩班站定。

“此次寡人受“六授六終”之意登基,本為天命所授,無可以辭。諸位愛卿可能不知,這皇位看似尊容華貴,高高在上,實是天下第一等若差使。先朝恭帝極力禪讓,真正是一番解脫,他才是當今天下最為有福之人啊。寡人也有些年歲了,多年兵戎戰陣,身體亦落下些毛病,本想歸隱當個富家翁,以山水為樂,豈不是好。可現下,唉,實實是強人所難啊。徐愛卿,先朝皇帝如何安置,過得可好?”

徐羨之道:“囑照陛下安排,司馬德文進封零陵王,已在琅琊舊邸建造王宮,妥善安置。”劉裕點點頭道:“零陵王現下之境遇,本為寡人一生之想望,他倒捷足先登,卻將這任重道遠的大擔子撂了給寡人。唉,這是怎麼說的呢?”眾人明知新皇一派胡言,心裏厭惡之極,嘴裏卻是一派稱頌之詞。

“零陵王之俸比照三千石一職如數發放,不得遲延。有什麼困難可直接報奏皇宮,不可推諉!知道麼?”劉裕道。

“臣領詔!”徐羨之道。

劉裕滿意地站起來,眼光在殿內密密匝匝的人群中掃了一圈,笑道:“總之一句話,看好自己的門,管好自己的人,辦好自己的事,就是大忠大孝!也乏了,今日寡人自掏傣祿請諸愛卿聚次餐。寡人雖為天子,傣祿再多,恐怕也不夠這麼多人幾頓吃喝。因此,宴麵以清淡為主,怎麼省錢怎麼來,隻別回去說寡人刻薄小氣就行!”

一席話,說得滿殿官員大笑,氣氛頓時輕鬆活泛。

江南建康的冬天並不覺得漫長難捱,郊外樹木依然綠盈盈可人,城北江水無語東逝,隔江遠眺,北岸隱隱微現頹敗之色,仿佛寒冬之氣從北地大漠一路南下,在長江北岸嘎然止步,無可奈河地望著江南滿地青綠,就此收勢。建康城內,從街巷間匆匆走過的行人身上著裝,略或可多多少少感覺到冬天曾來過。永初二年春節,整個大宋境內到處呈現一派喜色,普天同慶。人們尚未從春節的氛圍中回過神來,地氣立時泛潮,春播之季已悄然來臨。

永初二年三月,萬裏江淮已是花紅柳綠,春風浩然。

外城距南門一箭之地有一條永豐大街,以經營各類古玩器具、奇珍異皿、名人字畫,上到金銀珠飾、下到玉石麻貝,大到四足方鼎,小到單耳夜壺,端的是囊括天下,聞名江淮。大街上人流罕至,極是清靜,同相隔不過兩條胡同外的永安商市大街比起來,實是天壤之別。曉得名堂的人都知道,此地本非一般普通百姓光顧之地,動輒成千上萬之天價莫不讓人唬得一夜難以入睡。若非宗室黃胄,達官貴人,誰敢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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