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章(四)行令酒樓謝右衛才淺吃醋 說庸天街陶士子骨傲顯節(2 / 2)

陶淵明一曬道,良久方道:“能近取譬!”

謝晦笑道:“不如式該罰,如何譬字說了下麵?”

陶淵明道:“屁原該在下,諸兄都從上來,不說倒自出了,如何反來罰我!”

眾人一齊大笑道:“該罰,該罰!索性一鍋兒都將我等都罵了!”

慧琳道:“不止該罰,實是該打!”

陶淵明道:“我自罰三杯如何?”

說罷,就桌上連倒三杯,一飲而盡。

顏延之道:“菜都涼了,大夥快快吃了。”

大夥這才舉筷夾菜。

酒至戌時方散。謝靈運回到寓所,雷芸秀端了一盆燒好的洗腳水進來,將喝得暈暈乎乎的謝靈運扶至床邊坐下,手腳利索地將鞋襪脫了。

“謝大哥,今日怎地這麼晚了才回來?原給你廚下做了飯食的,喝得如此模樣,好受麼?想是一年外邊廝混慣了,身邊沒個照應的人,天長日久如何使得?”雷芸秀一邊給他洗腳,一邊道。

謝靈運通紅著臉,看著雷芸秀忙活的身影,心下不由大熱。回想當日關中相聚時日,吟詩作賦,正是眼前這個可人兒陪他度過了那段無聊時光。此時他驚詫發覺,光影下,雷芸秀未著半點脂粉香胭,眉目恰如繪黛,豐唇小巧憐人,麵容清秀嫵媚,不由看得癡了般動也不動。

雷芸秀幹淨利落地將腳擦抹幹淨,端著洗腳水倒了,返回見謝靈運仍瞪著血紅的眼睛坐了床邊不動,走到床邊,手在他額頭抹抹道:“謝大哥,早點歇息吧,許是喝得過了點,睡一覺明日就沒事了。”

謝靈運道:“妹子,我睡了床上,你睡哪裏?”

雷芸秀麵上一紅指了外間道:“我睡床板上就行。”

謝靈運道:“這壽陽不比建康,夜間風寒,我怕冷著妹妹了。”

說著,一把將她手抓住,雷芸秀紅著臉使勁掙道:“謝大哥,這是壽陽寓所,讓人看見不好!”

謝靈運道:“怕什麼?誰不知道雷芸秀現下便是我謝靈運的雷尚書!”

雷芸秀道:“什麼雷尚書,多會兒我成了雷尚書?”

謝靈運乘著酒勁自己與劉義真前赴關中途中經曆一事說了個大概。末了道:“妹子,想來我與你真是前世之緣,莫非你就在長安城等我麼?”

雷芸秀仍由他手腳並用緊緊摟了,道:“我本是顛波流離之人,從小沒了父母,未略這人間片刻至恩至愛,虧得恩人收留,從建康到丹徒,又從丹徒到建康,再從建康到關中,這才遇見了謝大哥。好歹原是上天早已注定的命數,謝大哥,不知你信不信反正我信。”

謝靈運道:“妹子信命?”

雷芸秀一笑道:“信不信興許不是這一說,隻這天天日頭落了月亮升了,我都識了、認了。”

謝靈運緩緩道:“這世上人真若有妹子這般想頭,倒平靜了。”

雷芸秀觸了他鼻子,笑道:“你們男人成天腦子裏想得權啊利啊的,就沒個清靜日子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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