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看到賢婿對宣兒這麼好,老夫也就放心了!這賢婿與宣兒大婚,老夫也是途中才聽說的。哎,西木國內,宣兒無依無靠,就這麼嫁給了賢婿,老夫心裏真是愧疚的很呐。”
君莫言始終麵帶微笑,“那林將軍的意思?”
林鳴鶴放下手中的茶盅,故作欣慰的睨著林宣:“這宣兒啊,當初嫁給二王爺老夫就不讚同,可她執意要如此做,老夫也隻能順從她的意思!如今既然宣兒另嫁於賢婿,老夫著實滿意的緊。可是宣兒畢竟是北嶽出身,老夫的意思是不管怎樣也要讓宣兒回到家裏再辦一場回門宴,賢婿認為呢?!”
“不需要!”
林宣冷聲回絕於林鳴鶴,他真正的意圖恐怕並非如此吧!當日他能夠讓自己給君莫言暗中下毒,此時此刻會安好心麼?
君莫言回身拉著林宣的手,“怎麼了?不舒服嗎?”
看著林宣冷冽的表情,君莫言拉著她終日清涼的素手,慢慢揉搓,直接將林鳴鶴晾在一邊,無視的徹底。
林宣搖頭,但表情依舊難看。
林鳴鶴睇著林宣和君莫言的互動,特別是看到君莫言對她的百依百順之後,狡詐一笑,林宣這女兒不枉他栽培一場。
“墨風,招待林將軍!”
話閉,君莫言略帶緊張的直接拉著林宣而去,短短幾句話就將林鳴鶴交給墨風處理,兩人離開後,林鳴鶴臉色掛不住的瞪著那背影,君莫言--
“怎麼了,臉色難看?!”
花園內,君莫言微微仰頭看著表情冷凝的林宣,輕聲哄著。
“抱歉,又給你添麻煩了!我沒想到林鳴鶴居然會過來。”
君莫言搖著頭,摩挲著手中的柔軟:“宣兒,我們是夫妻,你不該這麼說!他既然來了,早晚會說出他的目的,不急!”
“但…”
林宣無法釋懷,她早該想到,林鳴鶴不會這麼輕易的就放過她的!
“想不想去遊湖!”
君莫言看了天色,晴日當空,他也該為兩人的關係開始打基礎了。當下他的邀請讓林宣難得一見的怔愣了一下:“嗯?”
遊湖?林鳴鶴這個麻煩還沒解決,他有心情?
君莫言妖媚一笑:“你來西木有段日子了,還沒帶你出去遊玩過,不知王妃可否賞臉?”
睇著好意為她解憂的君莫言,林宣頷首一歎,君莫言啊君莫言,這樣的你讓我該如何相對…
就這樣,還在客廳內與墨風套話的林鳴鶴,並沒想到君莫言林宣兩人就這樣將他扔在王府內,出府遊湖賞玩去了。
“你,快去把他們叫出來,老夫不遠萬裏的過來看望他們,哪有讓老夫等著的道理!”君莫言和林宣離去後,林鳴鶴頓時凶相畢露,看著墨風和墨雨等人也是不客氣的吩咐著。
“林將軍還請稍等,王妃不舒服,待她休息過後,自然會回來!”墨風盡職的堵在門口,讓林鳴鶴想出去都不能。
林鳴鶴一甩袖袍:“哼!老夫看她身體好的很,哪有什麼不舒服!你們這些奴才口出狂言,小心賢婿殺了你們!”
墨雨娃娃臉上嵌著害怕,“林將軍息怒,屬下惶恐!”
墨風汗顏的低著頭,這就是北嶽國的大將軍?怎麼說話這麼不著調!
林鳴鶴眸光深邃一閃,隨後重新坐在椅子上喝著茶,他有豈是那麼好騙之人!
*
鴛鴦湖畔,清澈潺潺的湖水碧波蕩漾著,風起蕩著圈圈的漣漪,湖畔對麵是青翠中點綴著一絲昏黃的山峰,初秋的氣溫最是怡人,秋風爽朗幹淨,帶著獨有的麥香吹拂著林宣的墨發。
不刻,一艘精致典雅的畫舫緩緩駛來,停靠在湖畔。站在畫舫的甲板上,林宣垂眸看著湖水飄蕩,清新的空氣似是能撫平她心中的煩擾雜亂。
耳邊的墨發被湖麵清風吹得上下跳動,不時幾縷發絲還調皮的打在臉頰上,身後的君莫言注目的看著林宣的背影。
聰明如他,自然看得出她並不快樂,她雖然冷淡,但是一舉一動都如此沉重的牽動他的心弦,而偏偏她臉上越來越少的笑容,是否是因為他而引起。
第一次君莫言不禁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就這樣將她綁在自己身邊,難道真的錯了?他想得到她,卻不是這樣鬱鬱寡歡的她。
“心情好些了嗎?”
君莫言來到林宣身側,與她同時看著湖麵問道。
林宣轉頭,微勾唇角:“君莫言,謝謝你!”
“宣兒,你總是這樣客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失敗!”君莫言如是說著,她始終保持著距離的態度,讓他心生疼痛。
林宣望著君莫言的雙眸,片刻後轉開眸子,看著他的腿問道:“你的腿怎麼了?”
聞言,君莫言雙手在腿上輕輕滑動了一下:“沒有感覺!”
“怎麼弄的?”
“一次意外,從此後就變成殘廢了!”
這樣的回答,即便林宣不滿,卻也沒再多問,她又怎麼會聽不出他的不願談及。
微風輕拂,畫舫緩慢飄蕩著,天地間仿佛隻剩下欣賞秋之美景的兩人。然而,景致再美,總有意外!
空氣中飄蕩著一絲冷冽的凝滯,周遭安靜的如同無物,林宣開闔雙眸,靜靜凝聽,隻因那洶湧而來殺氣已然四散在畫舫周邊。
咚咚幾聲,林宣迅速轉身,甲板上毅然而立的正是十名身著黑衣的刺客,手執長劍不發一言,身體全數緊繃著蓄勢待發。
君莫言冷靜的看著一切,不悲不喜,這種情況早就在他二十五年的生命中司空見慣!
“宣兒,你先走!”
林宣腳下生風,瞬間就站在君莫言的身前,嘴角陰鷙一笑:“可能嗎?”
“宣兒!快走!”
這是兩人認識以來,第一次君莫言如此厲聲的對她說話,即便他不說,林宣也知道這些身上殺氣入骨的人不好對付。
可那又怎樣?恰好心情鬱結,那就拿他們開刀!
林宣掩在袖口內的雙手悄然準備著,千鈞一發之際,手中瞬間飛出多枚銀針,隨後拉開君莫言的輪椅,將他置於安全地帶。
同時說道:“君莫言別說笑話,想讓我走沒可能!”
那些銀針都是她在初來乍到的時候就開始製作的,每個針尖上都有麻藥侵蝕,隻要能打在他們身上,至少能夠為他們兩人爭取一些時間。
誰知,那十名刺客顯然都是各種高手,在那些銀針還沒近身的時候,就被其中一人猛烈的甩出劍花給打飛出去,有的落入湖裏,有的則被釘在了甲板上。
“今天你們誰都別想走!”
說著,幾人立刻舉劍而上,一招一式都帶著血雨腥風。君莫言武功傍身,但偏偏今時今日有所受限,而林宣則全憑近身搏鬥與之對抗。
二對十,差距明顯,但林宣竭盡所能的找出對方的破綻,並在近身之際迅速出手,君莫言雖武功受限,但也拚盡全力一搏。
打鬥中,林宣貝齒緊咬,這些人明顯不是想殺他們,而是要拖延時間,浪費他們的體力,就算她擅長近身搏鬥,但是難免刀劍無眼,手臂上也被砍了一刀。
見此,君莫言怒吼一聲,忽然氣勢大開,身體內迸發出的強大勁氣竟是讓對方無法前進半步,“宣兒,快走!”幕和臨一裏。
激戰之中,林宣還是看出來君莫言強弩之末發出的內力,甲板上因著他們的打鬥致使畫舫不斷搖晃,拍打著湖水激起無數浪花。
當下,林宣兩手夾著足足二十枚銀針,用盡全力發出,而她也迅速繞開身前的刺客,旋身一把拉住君莫言,雙雙跳入水中。
刺客先是被君莫言噴發的內力阻礙,而後又有幾人被林宣猛力發出的銀針打到,閃躲之後,待幾人回神,湖麵一片寧靜,甲板上一地的銀針和幾滴鮮血尤為刺目。
刺客跑至舷邊,四處搜尋都沒發現兩人的身影,就在為首之人冷眼要下命令的時候,其中一人突然開口:“老大,你看!”
隻見,原本青綠的湖麵上,不知何時竟然飄起了絲絲縷縷的血跡,而這麼久的時間也不見那兩人上岸,哪怕是再好的鳧水能力,也不可能會支撐這麼久。
“撤!”
湖麵上恢複平靜,畫舫上空無一人,那船艙內開動著畫舫的船家早已經氣絕身亡。
湖麵下,林宣緊緊拉著君莫言朝著遠離畫舫的方向遊動著,忽然手中的君莫言似乎變得越來越沉重,林宣在湖中回眸時候,目瞪欲裂的看著雙眸緊閉的君莫言,還有那兩人身後蜿蜒了整條水路的紅絲。
眼看著君莫言暈厥,林宣心跳加速的上前一把攬住他的腰身,顧不得其他,一手捧住他的臉,紅唇相貼,為他渡氣。
可牙關緊閉的君莫言,任由林宣如何努力都無法渡氣給他,反而讓她都感覺到胸腔內強烈的氣壓有些難以支撐。
現在湖麵上到底什麼情況根本不得而知,君莫言這樣子她是斷然不能再去以身犯險,湖中的林宣,狠心的用力捏著君莫言的臉頰,閉目緊貼他的冰涼的薄唇努力渡氣。
心神俱焚的林宣,在水中用力的吻著君莫言為他爭奪時間,卻沒發現,那雙始終緊閉的眸子,悄然掀開一條縫隙,就這麼微闔著眼瞼看著林宣,淚與水交織。
當墨雷和墨電到達鴛鴦湖的時候,除了找到湖中央飄蕩著的畫舫,以及那已經死的徹底的船夫,任他們如何苦尋都找不到君莫言和林宣的下落。
整整一個白天,王府內林鳴鶴糾纏著,長安城鴛鴦湖畔,被全數封鎖,誰人不準靠近,搜尋直至黑夜依舊無果。
墨雷和墨電表情冷凍如寒冬,他們不敢想象如果王爺真的出事了,那他們--
這是第一次,他們所有人都不在王爺身邊,隻因他下令,要陪著王妃出府散心,不準他人打擾,可誰能想到短短時日,就發生了意外。
當黑夜當空,殘月高掛時候,對麵的山峰腳下的湖邊,正躺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