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期應著,掛了電話,麵對著那群眼裏冒光的兄弟,他眼睛一眯,奪門而出,“我去樓下的樂器室,你們趕緊跟上,事情辦好了,一人一張魂鬥羅的遊戲帶!”
當時已經是九點四十五了,體育館的附近沒有CD店,現買一張磁帶是不可能的。
應期的腦子靈,膽子大,他想著,肯定不能讓他的小公主失望啊,所以一定,要把這件事辦的漂漂亮亮的!
一群初中的少年,風風火火殺進了樓下的樂器室,把看門的老大爺嚇得一個激靈。應期的頭發還是半濕不幹的,他隨意地給擼到了旁邊,指揮著男孩子們找到東西坐下。
像他這樣半大的男孩子,最喜歡搞這些看起來很炫酷的東西,再加上家裏的條件允許,基本上每個人都有一樣拿的出手的樂器。
除了球隊,他們還搞過樂隊,在學校的登台表演上,也曾經引得無數尖叫。
時間緊迫,應期彈吉他,帶著鼓手魯深,現場把這首曲子給排了一遍。這首歌太火了,大街小巷的音像店都在放,讓人想不會都不行。
少年們在這方麵都是聰明的,從小玩到大配合也默契,很快就看的過去了。
應期把嘴裏的口香糖吐到垃圾桶裏,在9點59分的時候,領著他的臨時樂隊殺到了五樓。
老大爺不讓搬動樂器,應期也沒時間跟他廢話,直接把錢包和學生證一甩做抵押,領著人帶著東西就走了。
老大爺看著裏麵藍色的五張百元大鈔,驚奇地咂嘴。現在的娃子,都這麼拽的嘛。
*
體育館沒有電梯,應期背著一把吉他扛著一架電子琴,帶著浩浩蕩蕩的兄弟團,爬樓梯上去的。少年年輕力氣大,五層的樓梯,囉裏囉嗦一堆東西,五分鍾之內就到了。
到的時候,許桉檸正托著腮坐在窗台邊上看天兒,睫毛扇動,側臉漂亮的不像話。
台上麵,主持人小朋友緊張地念著詞兒,班主任老師站在旁邊,手心裏都是汗。應期回頭,無聲地示意他們把東西都放下,自己走到許桉檸的身後,半蹲下來,側臉貼著她的。
“阿檸兒,”應期伸手,搭上她的肩,把語氣放的很平緩,“看啥呢?”
“哥哥!”許桉檸驚喜地站起來,眼巴巴地看著他,過了會,竟然有些哽咽,“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小公主的長睫毛顫啊顫,下一瞬就要掉下淚來了,應期看著她,心裏軟的一塌糊塗。
許桉檸覺著,應期就是她的主心骨兒,有他在,就沒什麼好怕的了。這種心態,在很小的時候就有了,不知不覺間,深入骨髓。
應期是小阿檸的習慣性依賴,這是一種慢性的癮。
應期哄好了小阿檸,起身出門的時候,以魯深為首的兄弟團正在門口等著他,眼裏有綠光。
魯深吹了個小口哨,架在他肩膀上咬耳朵,“嘛呢?兄弟,阿檸嫩著,您老可悠著點。”
“你過來。”應期歪著一邊嘴角笑,下一瞬,一個絆腿把他摔在了地上,“他娘的給老子閉嘴,敢到阿檸那兒去嘚嘚,咱弄死你!”
那次班級比拚之後,火了許桉檸這個領舞,也火了保家路小學,還有應期的即時樂隊。
現場版的演奏,架子鼓敲得震天響,吉他手撥弦的動作帥破天際。漂亮的公主帶著一群同樣可愛的小朋友,獻上了一曲嗨翻全場的韓流熱舞。
班會結束後,評委給了幾乎全滿分的好評,保家路小學六(一)班毫無懸念地成為了最大的贏家。
而在那之後,應期帶著他的那群兄弟團,還真就像模像樣地組建了個樂隊,在京城的中學圈兒裏流芳千古。
那個名字清新脫俗,一點沒有少年的乖張氣——檸檬桉。
在那段青蔥歲月已經過去了很久很久之後,許桉檸想起了這件事,問應期,“你是從那時候開始,就覬覦了我的美色嗎?”
應期停下給她編辮子的手,抱著她的肩膀,笑著搖頭,“我不知道呀。”
小公主不高興,低頭去咬他,應期不躲。他低頭,吻她好看的臉頰,說,“或許,再早一點……”
我的青春,你一直都在呀。
我那樣無憂無慮、張揚恣意、燦爛的像太陽一樣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