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渾渾噩噩的上了樓,將頭埋進被子裏,緊緊的閉著眼,任涕泗橫流。
我覺得這一切應該都是個夢,隻要夢醒了便什麼都好了,林初還是林初,我還是我,我還是林家大小姐,是林初最寶貝的女兒,不是他們口中的什麼嫂子!
對!這一定是個夢!
一定是個夢!
等女傭人慌慌張張進來敲門的時候,我不知道已經哭了多久,耳邊嗡嗡作鳴,隱約間聽到她在說:“小姐,司機已經再下邊候著了,我伺候小姐梳洗“
我想叫她走開,可嗓子幹澀的厲害,眼睛更是睜不開,隻能狠狠的閉著眼睛,任由她聒噪。
女傭人等了半晌,見我沒答,複又催促道:“小姐,如果不快點的話怕是來不及了“
“走開!走開!你們都給我走開!“
我啞著嗓子喊道,那聲音又尖又利,仿佛就是個潑婦。女傭人不敢忤逆我,隻訕訕道:“小姐今日身體不爽利,我去給學校老師打個電話,給您請一天假,小姐好好休息。“
隨即咯支一聲,她掩著房門出去了。
屋裏重歸安靜,安靜的隻能聽到我自己的呼吸聲。
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隻感覺剛模模糊糊睡著卻又驚醒,如此反複。
我做了一個夢,夢境裏有一男一女,男人身影很高大,女人則小巧玲瓏,兩人的中間還站著一個小女孩,一身粉色洋裙,紮著高高馬尾,笑的甜美。
這是個合家圓滿的畫麵,是我曾經無數次夢想著的畫麵
這般想著,我的眼淚竟也似不受控製一般簌簌往下落。
我很清楚,我住的是林初的房子,吃穿用度都是林初的,就連那些人對我畢恭畢敬也隻是看在林初的麵子上,如果他強要我,無論我是微笑著接受,亦或者哭著掙紮,統統都隻有一個下場。
僅僅是後者會為我討來一頓鞭子的區別,我根本反抗不了不是嗎
可是我不想!我不要!我怎麼能成為林初的女人我一直把他當作爸爸呀!
唯一的辦法,就是逃!
逃離林初,逃離這個地獄!
可是天大地大我又能去哪我隻是林初圈在金絲雀,永遠光鮮亮麗,可見過的天卻僅僅隻有那屋簷下的一角,見過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我該怎麼逃
可難道要坐以待斃,等著林初的寵幸
不!這絕無可能!
即便是被逮回來打死,我也絕對不要這麼屈辱的活著!
這個想法如春日裏瘋長的野草一樣在我心底裏蔓延,很快占據了我所有的思維。
我的心裏隻有一個想法,逃出去!
對!逃出去!
十四年了,我受夠了,我要自由!我要逃離他!
可是怎麼逃
林初將我看管得那麼嚴,白天有許蔚然和其餘三個人跟著,晚上則是好幾個仆人守在外麵,即便是逃開了他們,別墅的周圍還有巡邏的人,想從這裏出去,就比登天還難!
更別說試圖逃出安縣,逃出林初的勢力範圍。
隻要林初還是安縣的那隻“林老虎“,我便會一直受著他的擺布,永永遠遠的做他跨下的奴隸!我會和那些呆在林初身邊的女人一樣,為了生存,為了權利,不斷的討好他,隻為了能夠在他身邊留的更久一點,活的更好一點
我忍不住的掩麵而泣,可就在我沮喪之際,耳邊忽然傳來一聲鳥叫,那聲音清脆,悅耳動聽。
我循著聲音望過去,恰巧看到一隻小麻雀落在窗舷上,它嗷嗷叫了兩聲,看著我的眼珠一動不動,半晌,卻撲閃著翅膀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