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蒼番外22 春情泛濫,良宵救美(2 / 3)

奔兒頭笑著迎上去,“蒼哥 , 成了,五點卸貨,卡子口六點倒班,抵達時正好換了咱的人。”

喬蒼淡淡嗯,他側目睥睨奔兒頭,“以後別和他們亂說。”

奔兒頭立刻頓悟,他撓了撓後腦,嬉皮笑臉,眼神四下瞟,往跟前男人身後湊了湊,“蒼哥 , 常爺在您這年歲可比您差遠了,說句大不敬的 , 您給他賣力,有點委屈。”

奔兒不傻 , 他現在一門心思跟著喬蒼混 , 常爺天高皇帝遠,管不著也管不了,喬蒼多大的野心 , 多猛的衝勁兒,奔兒頭一清二楚 , 他絕不會屈居人下 , 這是一頭沒心沒肺的狼崽子,他的獠牙一旦長成 , 將會撕咬出一條血河。

喬蒼指尖稍稍用力 , 折斷了香煙,他眉目冷淡,凝望那些簌簌飛揚歸於塵土,歸於泥沙 , 歸於海浪的煙絲,“萬爺在福建 , 和義父在廣東,什麼門道看得明白嗎。”

奔兒頭比喬蒼入行早,眼神很通透 , 他琢磨了下,壓低聲音,“蒼哥莫不是要借萬爺擺脫常爺自立門戶吧?”

喬蒼側頭看他 , 眼底波濤湧動,沒吭聲。

奔兒頭心下了然,長呼一口氣 , “萬爺比常爺早出道三年 , 他當初就瞄準了福建,這邊廈門港和漳州港很發達,不遜色廣東,而且官場要更容易擺平,常爺胃口大,他在漳州賭場混了半年,也算是地頭蛇級別的,可他不甘心讓萬爺壓著,去了珠海 , 結果還真混出頭了,論起江湖資曆,常爺動不得萬爺,論起道上勢力,萬爺沒常爺牛。”

又一波海浪從最後一次漲潮中騰空翻起,喬蒼側身抬起腳,躲過來勢洶洶擊打褲腿的漩渦,他甩掉附著在布料表層的水珠,“有把握嗎。”

奔兒頭說如果萬爺張口,問題不大。

此時正一點點跌入喬蒼龐大陰謀算計中的萬家,正是壽宴後亂作一團時 , 懸掛的燈籠與貼滿的紅字牆壁枝椏房梁遍處都是,奴仆踩著梯子一件件往下摘 , 萬寶珠獨自坐在閣樓的閨房內,拿著一片江南海棠紅染就的胭脂 , 正在塗抹嘴唇。

那年頭真正的大戶人家從來不用口紅 , 而是使用天然花汁晾幹的胭脂,蘸一點淺色的水粉將胭脂洇透,上妝後的唇顏色漂亮不起幹紋 , 最受千金貴婦青睞。

她連著兩夜輾轉反側,做了比這輩子還要多的夢 , 眼窩下一片青紫 , 一手塗抹胭脂,另一手探入匣子 , 去拿杏仁和珍珠碾磨而成的粉底遮掩 , 門外走廊忽然傳來蹬蹬的腳步響,小傭人站在虛掩的縫隙外,朝屋裏打量,“小姐 , 您起了嗎?有您的東西。”

萬寶珠畫唇的動作未停,隨口吩咐傭人進來。

門從外麵被推開 , 漾起嘎吱悠長的一聲,傭人瞧了她一眼,笑著說小姐可真漂亮 , 難怪表少爺眼高於頂,說您十三四歲時黑黝黝的 , 人也瘦小幹癟,現在女大十八變,出落得珠圓玉潤 , 白皙靈動。

萬寶珠心思簡單 , 喜歡好聽的,喜歡順從,喜歡被捧著,除此之外,她既無害人之心,也無防人之心,和她奸詐圓滑的老子大相徑庭,仿佛兩股血脈似的。

她罵了聲去你的,休想糊弄我高興偷偷出去玩。

她輕咬朱唇 , 猶豫了一會兒,“哎,我問你個事兒。”

透過麵前鏡子,她粉頰微顫,仿佛染了層紅霜,“那個喬…”

她話還未說出口,傭人忽然想起什麼,重重拍打額頭,將門口擱置的黑袋子遞到她梳妝台上,“我去花圃摘玫瑰給您洗手,前門的家丁叫住我,說一位保鏢打著蒼哥的旗號送來的 , 要您親啟。”

萬寶珠黛眉微蹙,“蒼哥是誰啊。”

傭人搖頭說不知。

她並無多大興致 , 僅僅是一點好奇,伸出食指挑開袋子邊緣 , 就瞟了這一眼不要緊 , 她心口猛地窒息,倉促變了臉色,匆忙撥弄開 , 竟然是壽宴那晚掛在樹梢上後來失了蹤跡的風箏。

鴛鴦交頸的花紋,半個身子寬的木頭架 , 玲瓏的小葉兒 , 費了好幾天功夫才粘住的流蘇穗兒,一樣不少 , 一絲不缺。

她瞳孔內滿是不可思議 , 蒼哥。

喬公子。

喬蒼。

漳州港一戰成名,血洗鬥獸場,徒手戰群狼,驚天動地大名鼎鼎的喬蒼。

堂堂黑幫頭目 , 竟是如此年輕俊秀,儒雅風流的公子哥。

她原以為混跡幫派的人都是絡腮胡子 , 粗狂黝黑的糙漢子,說話氣動山河,滿麵凶煞 , 一把的胸毛,可她分明記得那一晚 , 他眉眼清朗,笑容皎潔,目光恍若星辰 , 翩翩如玉 , 她哪裏想得到,他就是喬蒼。

他把這風箏偷走,又悄無聲息送來,連麵兒都不露,是為了什麼。

萬寶珠越想心尖越燙,整個身體都是麻的,說不出的情愫流轉,將她墮入其中,愈發深陷 , 她不由自主將風箏護在了胸口,感受它根本不存在的熱度和溫柔,她想象著,他該是如何英氣而瀟灑飛身而起摘掉它,趁她不備藏好,等了這幾天幾夜,小心翼翼的收著,再送來還她。

他不會無緣無故留下女子的東西。

萬寶珠呼吸紊亂,細細密密的汗漬滲出掌心,她一動不動,靈魂出竅 , 飛出遙遠的天際之外,不知撲去何處。

傭人看她神情不對勁 , 試探著喊小姐,是誰送來的?

萬寶珠陡然回神,她背對傭人 , 將風箏完全藏匿於懷中 , 支支吾吾說大概是掉在了屋簷外,路過的小販知道是我糊的,送來討賞。

她這樣敷衍 , 手指抓得更緊,生怕被奪走 , 尖厲的指甲險些把風箏割破 , 她張口軟成了水,再也不見往日的跋扈 , “你…去問問前門的家丁 , 打點送來的保鏢了嗎?可別讓喬先生覺得我小氣。”

傭人笑說小姐放心,萬爺平日逢源,我們都學會了,不會失禮 , 絕對讓人挑不出錯。

萬寶珠打發走傭人,腳踩高凳從閣樓的天窗兩塊磚石後搬出一個碩大木頭箱子 , 箱子蓋上落了一層灰塵,經風一吹揚起,在空氣中飛舞盤旋 , 嗆得她接連打噴嚏,她撣去浮灰 , 將風箏小心翼翼塞進去,托腮看了好一會兒,時而捂臉笑 , 時而咬唇低頭 , 想要瞧,又瞧了臉發燒,哪裏是什麼風箏了,已經幻化成那晚他走在屋簷上,被月色籠罩的麵容,她還記得自己不小心吻了喬蒼唇角,她因他才知男人的唇竟然也這樣軟,這樣熱,濃濃的 , 沒有味道,回味起來又很甜,煙味也是芬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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