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4 血洗鬥獸場,震世華南虎(1 / 3)

台風退去後,一望無際的漳州港滿目瘡痍。免-費-首-發→

海麵飄搖堆聚幾大碼頭翻覆毀掉的貨物,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白粉氣息,還有潮濕發黴的火藥味,狼藉不堪。

喬蒼包紮好傷口,彎腰從船艙內走出 , 魚蝦的死屍從淺灘一直蔓延到岸上泥沙內,足有成百上千,厚重的土黃色甲板被海嘯衝擊得炸裂,凹凸 , 滲水,船是保不住了,連接王世雄貨艙的韁繩已經折斷,隻剩下薄薄的絲線勾連 , 整個港口傷亡損失最慘重的就是東碼頭。而西碼頭則死裏逃生,除了被吞噬湮沒的帳篷和一輛卷入海底的麵包車,最至關重要的軍火與煙絲毫發無傷。

他朝遠處山頭眺望,剛子帶著馬仔正往這邊趕,倉庫的鐵門也被海浪砸開 , 泡得發白發軟,滌蕩在散去的潮落中 , 他跳下甲板 , 用斧頭劈開了繩索扣 , 轉而衝入倉庫 , 國寶佛像還有一批野生貂絨都被海水淹過,不同程度受到破損,但可以挽回,他一件件撈出 , 放置在水中晃動的箱子上晾幹,門口熙熙攘攘傳來叫罵聲,有熟悉的 , 也有不熟悉的,一個馬仔探頭喊他 , “嘿!小子,整個港口就你們的船沒翻,我看好像是你把船綁在了東碼頭的船上,你知道東碼頭誰主事兒嗎?”

喬蒼置若罔聞 , 也不理會,把東西全部打撈後,悶聲不語往倉庫外走 , 馬仔十分不悅哎了聲 , “跟你說話呢,耳聾啊?青瓜蛋子。”

西碼頭的古惑仔盡數沸騰了,這批必死無疑的貨物,竟然全部保住,天災是意料之外,傳回廣東常秉堯也不會怪罪,頂多是趙剛遭難,讓廈門的王維鑽了空子升個堂主,往後受壓迫 , 過不了什麼瀟灑日子而已,大夥受不到牽連,貨完好無損卻是實打實要得賞的,他們出來混,不就是為了撈票子嗎。

“你小子牛逼,牙口真緊,愣是扛住了?”

教會喬蒼抽煙的奔兒頭嘻嘻哈哈撲上來 , 攬住他肩膀,“我早就看你是塊料,不言不語的,關鍵時刻頂事兒!你是不怕死嗎?”

喬蒼沉寂幽深的目光投向仍舊波瀾起伏的海麵,海嘯過了 , 台風的餘溫還在,暴雨減弱,淅淅瀝瀝的中雨將他身上澆得濕透,他在瑟瑟海風中抹去臉上混合著泥沙的冰雨 , 吐出一個字,“怕。”

可他更怕沒有出頭之日,更怕這樣窮困潦倒過一生。

與其活得忍氣吞聲低賤卑微,不如搏一把,倘若贏了 , 這輩子就是另一副光景。

就在那片翻滾海嘯的烏雲逼近他的幾秒鍾內,他冷靜而堅決為自己的生死做了判定 , 如果他命大撐下來 , 東西也未必能保住 , 可至少還有一線希望 , 如果他命薄,老天不給他機會,他將被扣在船裏沉入海底,葬身魚腹或麵目全非 , 死並不可怕,對於野心勃勃的人,不能一展宏圖屈居人下才是最窩囊的。

而從這一刻開始 , 喬蒼踏上了一條漫長的賭徒之路,再也不能停止 , 更回不了頭。

剛子一聲不吭站在沸騰的馬仔中央,眯眼抽煙,他上下打量喬蒼 , 長得眉清目秀,個子一米八五左右,清瘦欣長 , 皮膚白淨 , 腰板筆挺,按說這樣出挑放在哪裏都鶴立雞群,可他之前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他掌管的古惑仔大約三五百,常秉堯信任他,不斷給他填充勢力,隻有兄弟多了,才能在道上混出頭臉,他知道自己本事不夠 , 不過這麼大後台托著,他也就為所欲為橫行霸道,從不用正眼夾人,直到這時他驚愕發現,原來自己身邊不全是一群庸碌貨色,還臥虎藏龍。

“喬蒼?”

剛子陰陽怪氣招呼了聲 , 喬蒼身姿綽約,氣場強硬,全然不像一個小馬仔,倒像有身份的幫派頭目 , 他淡淡說是我。

剛子舌尖抵出一枚煙絲,朝地上啐了口痰,表情陰惻惻,“多大了?”

“十九。”

剛子心裏咯噔一跳,毛兒才剛長齊的狼崽子 , 就有這麼大能耐和氣魄,不失為自己來日威脅。

他笑得意味深長,“之前一直跟著我?”

喬蒼不回應,旁邊開了啤酒瓶子慶祝的馬仔笑眯眯湊過來,對剛子說,“他工號是177 , 咱這撥人他資曆最短,剛出道幾個月 , 聽說娘改嫁了 , 爹原先是工頭 , 不知道死活 , 他一個人賣苦力討飯吃。”

剛子惡狠狠踹了馬仔一腳,背過身橫眉冷目,咬牙切齒,“你他媽還有臉說 , 就你剛才瞎嚷嚷,不然老子能跑嗎?這麼大立功機會丟了,我廢了你信不信?”

馬仔頓時一激靈,他揉著刺痛的胯骨 , 眼神在剛子和喬蒼身上來回晃,奸詐發笑 , “剛哥,啥機會也跑不了,他在您手底下做事 , 他還敢居功獨大不成?貨保住了,這是剛哥您冒死的功勞,哥幾個給您作證。”

剛子微微怔住 , 馬仔的話點醒了他 , 有些是非黑白,在於嘴皮子怎麼說,他才是這夥人的老大,好事兒自然跑不了他,他眉毛不自覺上揚,“你他媽拿常老當傻子糊弄?”

馬仔嬉皮笑臉,往他跟前靠,拿出煙盒抖了抖,遞到他嘴邊,“如果沒有剛哥平時悉心教導 , 帶我們混,喬蒼算個屁呀,他能有這膽識嗎?跟著什麼人,學什麼樣子。立功機會讓給您,是他盡孝了。”

剛子用力舔門牙,有些膽顫。

偷梁換柱 , 李代桃僵。

雖然冒險,可總比受罰強,讓初出茅廬的崽子搶去了風頭,他以後在道上怎麼混。

剛子流裏流氣接過煙 , 叼在嘴角,馬仔瞅他這意思,知道是認了,趾高氣揚朝喬蒼吼了嗓子 , “新來的,別他媽不懂事,剛哥給你發工錢,你得知道孝敬,你那仨瓜倆棗剛哥瞧不上眼 , 剛才這出戲,剛哥要軋 , 你把嘴巴閉緊了 , 以後虧待不了你。”

喬蒼麵目冷淡 , 無波無瀾 , 連一個字都沒應,麻利卷起褲腿,跟著一撥人下海,去撿東碼頭漂浮在水麵還能補救的槍械 , 馬仔罵罵咧咧跺腳,可人已經走遠了。

剛子盯著喬蒼背影,心裏極其憋屈 , 這崽子脾氣夠倔,也夠陰 , 恐怕不好駕馭,能耐一旦過於威脅別人,功高震主 , 就是容不得的錯,必須找個由頭把他轟走。

次日傍晚剛子抵達珠海,在常府門口下車 , 阿彪等了多時 , 都有些犯困了,總算瞧見人影,打起精神上前鞠躬,“剛哥。”

然後主動遞上一支煙,後者拂開,說自己人沒必要搞這套,阿彪指尖一轉,別在耳朵上,倚著牆壁努嘴 , “常爺說要賞賜您,漳州港這一仗,也算是硬仗了,剛哥可是打得夠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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