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 這情愛支離破碎(2 / 3)

我默數時間,漫長的一百秒過去,才終於傳出水聲,而這一百秒裏,我和周容深隔著一扇磨砂門 , 像是隔在兩個再不能觸及的世界。

他洗澡出來時,我已經躺在床上沉睡 , 我大腦很清醒 , 隻是不知如何睜開眼麵對 , 傷害容深我撕心裂肺 , 可離開喬蒼我將在煎熬與折磨裏度過餘生,果然風月使人消瘦,摧人斷腸。

周容深躺在旁邊的空處,他輕聲喊我名字 , 我一言未發,任由他潮濕滾燙的胸口緊貼我,將我箍在他懷中 , 融為一體,燈光沒有關合 , 灑下柔柔暗暗的波光,他貪婪吮吸著我身體散出的幽香,一下下吻我的長發 , 脊背,他似乎吻出一朵朵花,在我潔白如綢緞的皮膚上盛綻 , 他呼吸平穩 , 並沒有染上**,似乎在用這樣的方式深刻感受,我還屬於他,我們都在彼此的世界裏,沒有離去,沒有褪色。

直到他感覺我在他唇下顫抖,越來越劇烈,他才驀地停下。

“容深。”

我沙啞喊他名字,“你知道 , 我為什麼會對喬蒼動心嗎。”

他綿長起伏的呼吸從身後傳來,噴灑在我赤裸的脖頸和肩膀,我小聲說,“我從不需要揣測他的心意,不需要順從他的喜怒哀樂,不需要違心的聽話 , 拋掉尊嚴討好他,我是那樣自由,放肆,隨心所欲 , 我的快樂和痛苦在他麵前都很真實。不必遮遮掩掩,不必擔心打擾他,被他厭惡,我怎樣在他眼中都可以被原諒 , 被縱容。”

周容深良久沉默,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看不到我臉上提起喬蒼時神采飛揚的模樣,那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嶄新的何笙 , 充滿了靈魂與幻想,充滿了小女人的嬌憨與野蠻 , 而這個我 , 在他麵前從未出現過 , 我永遠是矜持的 , 自製的,賢淑的,知禮的,我沒有瑕疵 , 沒有自我,容深喜歡什麼,我就是什麼。

他忽然說 , “如果你腹中是我的孩子,他也會容忍嗎。”

我說也許不會 , 也許會,可那樣的假設,不存在。

他為我掖了掖被角 , 留下一句睡吧,便徹底陷入沉默。

第二日清晨,我很早起床 , 梳洗打扮 , 收拾行李,等司機來接時,我和周容深一同上車趕往機場,路上我們誰也沒有提及昨晚的事,好像隻是一場夢,夢過了無痕,日子依然繼續,平穩而祥和。

抵達北京是下午三點多,走出首都機場航站樓 , 透過寬大澄淨的玻璃,可以看到外麵天色並不好,也許下了一場雨,也許刮了一陣風,總之它不是我想象中的模樣,有陽光 , 有桃花,有跳躍飛舞的蝴蝶。

不過它繁華似錦,川流不息,它具備一座城市應該擁有的一切 , 可惜聽說它有些殘忍,淘汰扼殺了許多人的夢想。

慶幸最一無所有時的我,沒有來過,也慶幸此時心口空蕩的我 , 來過。

周容深牽著我的手,穿梭出陌生的人潮人海,兩名武警戰士在4號出口接機,他們認出周容深,上前敬禮接過手拉箱 , 護送我們走特殊通道離開機場。

公安部派出的三輛公車在街道旁等候,頭車開路 , 後車掩護 , 都是防彈鐵皮警車 , 中間是高官專乘的軍用吉普 , 腳階很高,邁上去有些吃力,容深將我抱進車中,第一輛車走下一名肩章佩戴警銜的支隊長 , 他鄭重其事敬禮喊周部長,周夫人。

周容深讓他不必拘禮,他才露出一絲輕鬆的笑容 , “曹老爺子居所有些遠,我盡快送您過去 , 大約能趕在五點晚高峰前抵達,以免耽誤您正事。”

他坐在吉普的副駕駛,將車窗搖下一半 , 右手持槍抵住玻璃,全身戒備。

周容深簡單詢問了軍區和公安部的一些情況,對方述職時 , 我視線沉默投向窗外 , 世人說南城多豔遇,多一夜露水情緣,多被辜負的男人和女子,也多回想起滿是遺憾的擦肩而過。

而我眼中的北城,尤其是長街徐徐慵懶又擁擠的北京,它才是風流的,猖獗的,多情的。

這個有些陰天的時日,它絲毫不明媚 , 甚至昏沉,混沌,又因為人流不息,喧囂錯過,而有幾分悲情和麻木。

可它藏著一種味道。

悵然若失,寂靜低落 , 讓人顛倒,讓人縱欲,更讓人迷離的味道。

我眯著眼睛,不知過了多久 , 汽車駛上長安街,加快了速度,有些顛簸,模糊迷蒙的視線中 , 周容深擰開一瓶水,溫柔喂到我唇邊,我張口喝了一些,他就著我喝過的又飲光了餘下半瓶,我很想問他 , 問問以後,問問歲月 , 問問心中所想 , 可這些話現在不合時宜 , 我最終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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