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知道是老爺多少次罵秦箏箏,從前是沒有過的。
三姨太心思飄遠。
顧輕舟不知她們的豔羨,在顧公館門口乘坐了黃包車。
黃包車的雨布放下來,顧輕舟什麼也看不見,她隨意說了個地方,讓車夫先過去;到了地方之後,顧輕舟再換了輛黃包車,對車夫道:“去平安西路的何氏藥鋪。”
顧輕舟懷裏放著兩根金條,這是從顧圭璋那裏賺來的。
她不能放在家裏,準備交給慕三娘。
慕宗河是顧輕舟的恩師,慕三娘是她恩師的妹妹,顧輕舟信任她。
上了黃包車,車夫把遮雨的雨幕放下了,顧輕舟仍是看不見任何東西,她就闔眼打盹。
稀裏糊塗的,顧輕舟居然睡著了。
等她再次醒過來時,她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清冽,那是雪茄的香味。
顧輕舟一個激靈,下意識要坐起來,卻被車頂重重撞了下,跌坐回了座位上。
“哈。”身邊有人笑出聲。
一回眸,顧輕舟觸及一雙淡墨色的眸子,修眉飛揚,是司行霈。
顧輕舟驚呼,轉身就想跑,已經被司行霈攔腰抱住:“小心點,別再撞了頭!”
司行霈護住了她的頭頂。
這是司行霈的車上。
她從顧家出門,司行霈就知曉了她的行蹤,故而一路跟著。
她居然在黃包車上睡著了,司行霈平生罕見。
於是,司行霈輕手輕腳把她抱回了自己的汽車上,她居然還沒醒,隻是翻了個身繼續睡。
約莫睡了半個鍾,她終於睜開了眼。
司行霈也靜靜打量了她半個鍾頭。
今天帶了司機,司行霈就坐在後座,和顧輕舟並肩挨著。
“我怎麼會在你車上?”顧輕舟吸氣,輕輕揉撞疼了的腦袋。
司行霈則幫她揉。
他隻是揉按她的頭,不答她的問題。
“你找我有事?”顧輕舟又問。
司行霈薄唇微抿,深邃的眼眸有寒意繾綣,他一雙布滿薄繭的大手,托住了她的下巴。
她下頜纖柔,雙唇粉嫩,堪堪一巴掌就能托住。雖然不夠絕豔,但細看時精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竟有點嫵媚。
“你找到了司慕?”他問顧輕舟。
他托住顧輕舟下巴,讓顧輕舟處於劣勢,顧輕舟掙脫。
司行霈手掌微微用力,鉗住了她,再問:“你找到司慕了?”
“是。”顧輕舟掙脫不開,如實回答。
“怎麼找到的,和他相認了?”司行霈唇抿得更緊,唇角的弧度顯示出主人的惱怒。
顧輕舟如實回答,把她一開始發現司慕的事,告訴了司行霈。
“小東西,你沒有勾搭司慕吧?”司行霈神色微緩。
“沒有!”顧輕舟回答得快,且幹脆利落。
司行霈滿意,眼底的寒意漸漸收去,眸子裏有了些溫度,他鬆開了顧輕舟。
“別忘了你是我的。我沒有開餐,並非我不想吃,而是我在等成熟。若是我還沒有采摘,就被別人捷足先登,我會殺了那個人,親手將他剝皮抽筋。
小東西,你若是不想害人,就規規矩矩的。要是有什麼其他心思,掂量掂量自己的皮結實不結實!”司行霈俯身,輕咬顧輕舟的耳垂,喁喁低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