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就急促轉身上樓,去了趟洗手間。
“懶驢上磨!”顧緗低聲罵了句。
秦箏箏瞪她:“收斂些,別叫她看出端倪,等今天事成了,回來再奚落她不遲。”
顧緗立馬斂聲。
老四顧纓沉不住氣,喜滋滋對秦箏箏道:“姆媽,才幾天的功夫您就弄了這麼多東西回來,您真厲害!”
“做太太就要有姆媽的手腕,否則怎麼過日子?”顧緗驕傲道,“看看別人家,誰家不是庶女庶子一大堆,就咱們家沒有,這都是姆媽英明睿智!”
顧緗是真心讚美她姆媽的手腕。
秦箏箏扶了下鬢角,眼底亦溢出得色。她向來自負手段了得,否則當年如何能被扶正呢?
她們母女四人盛裝,在客廳裏約莫等了一刻鍾,還不見顧輕舟下樓。
老四顧纓不耐煩了:“她上過洗手間這麼慢,下人拖拖拉拉,半點規矩也沒有!”
正罵著,顧輕舟下了樓。
見她還圍著那條白狐坎肩,嫩白的脖子露出半截,可以清晰瞧見那條金項鏈,手裏挎著顧緗給她的皮手袋,秦箏箏露出一個開心的笑容。
顧緗姊妹三個,臉上亦都有淡笑。
看不懂的人,隻當她們喜氣洋洋的出門了。
乘坐汽車的時候,秦箏箏想讓顧輕舟做副駕駛做,顧輕舟卻緊跟著顧緗,鑽入了後座。
“姆媽,我不要坐副駕駛做,多丟臉!”眼瞧著後座沒位置了,老四顧纓最小,肯定是她坐副駕駛,顧纓鬧了起來。
秦箏箏拽住了她的胳膊,低聲嗬斥:“你是覺得坐副駕駛座丟臉,還是開學沒有新衣、同學們談論家裏連宴請也開不起丟臉?”
顧纓咬牙,自然是後者更丟臉了。
為了新衣,為了宴請,為了不讓顧輕舟上學省下的那筆錢,顧纓忍了,她哭喪著臉坐了副駕駛座。
道奇汽車後座寬敞,但四個女人還是覺得擠了。
特別是顧輕舟,她時不時動一下。
顧緗很反感,覺得顧輕舟像沒坐過汽車的土包子,坐立不安。上次跟她出門,也沒見她這麼煩人。
“你坐好行不行?”顧緗嗬斥她,一臉的煩躁。
顧輕舟解釋:“我怎麼坐都不太對勁,好似不舒服。”
“輕舟姐,汽車要常坐,常坐才能習慣的。”老三顧維笑嗬嗬的,語氣卻陰柔,帶著露骨的諷刺。
秦箏箏笑了。
顧緗也好笑。
顧輕舟跟著笑了,她也覺得好笑,心道:“你們現在很開心,但願你們能笑到最後!”
她櫻唇微抿,笑意從雙頰蕩開,眼底的鋒芒一閃而過。
既然戲開場了,顧輕舟就要跟她們較量較量,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秦箏箏氣色不錯,顧緗和顧維、顧纓有點興奮,等待顧輕舟的下場。
顧輕舟不再亂動了,她似樽平靜的塑像,唇角的淡笑優雅卻持久,像一張麵具。微笑的麵具之下是什麼表情,外人不知曉。
顧輕舟並不期待什麼,隻是,她也從來不躲避!
顧緗很開心,甚至哼起了歌。
秦箏箏聽著顧緗那優美的英倫腔,驕傲又得意:她的女兒受過最上等的教育,而孫綺羅的女兒,即將成為嶽城教育界的恥辱,書也念不成。
秦箏箏滿腔的熱血都沸騰了起來,多年在孫綺羅麵前的自卑,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