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媽反複說,人脈才是最寶貴的財富。
沒想到,司督軍替她考慮好了。
顧輕舟心裏有幾分難過:司督軍還不知實情,真把她當女兒一般疼著。顧輕舟長這麼大,第一次感受到父愛,居然是來自司督軍。
她幽淡的眼波收斂,情緒不露,靜靜聽著顧圭璋說,然後應了聲:“好。”
“聖瑪利亞教會中學就很不錯,你姐姐是那裏畢業的,你兩個妹妹如今就讀,那裏的修女教導我們都相熟,可以給你插班到高年級。”顧圭璋道。
聖瑪利亞是嶽城最好的女子貴族學校,是基督教教會經營的,顧輕舟早已打聽過,課目有英文、國文、聖經、算數、家政、鋼琴和舞蹈。
有些課目,顧輕舟在下的時候,張楚楚都教過她,張楚楚也是類似的教會女子貴族學校畢業。
顧輕舟有點基礎,插班到高年級也不會怯場。
顧家是沒資本插班到高年級的,顧圭璋賣弄的,無非是司督軍的人情。
“......是。”顧輕舟再次應下。
她聽話乖巧,顧圭璋很滿意。
“聖瑪利亞學校二月初二才開學,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讓你姐姐給你補補課。”顧圭璋道。
顧輕舟微笑:“正月裏應酬多,姐姐如今畢業了,一年到頭也隻有盼著正月熱鬧熱鬧,我怎好打攪她?不如請個家庭教師。”
家庭教師所費不貲,顧圭璋猶豫了下。
而後,他想到這個女兒將來要助他飛黃騰達,這些投入是必不可少的。
顧緗和顧輕舟有過節,讓顧緗教顧輕舟,顧緗肯定不盡心,最好是請家庭教師。
顧圭璋點點頭:“等過了年再說。”
旋即,顧圭璋將此事告訴了秦箏箏。
“.......春節就不要再添新衣了,宴會也隻能辦兩場,輕舟念書的學費、請家教都是一筆大錢,我們需得節儉些。”顧圭璋通知秦箏箏。
秦箏箏愣住。
水晶燈柔軟冷媚的光線裏,秦箏箏的神色凝重而陰鷙。
“是,老爺。”她應下了,心裏卻是滔天盛怒。
春節各家大百貨都要上新,親戚朋友家的諸位太太們,邀請牌友逛街,必然是要攀比,買皮草、做旗袍是少不了的。
不添新衣裳的話,秦箏箏以後還有什麼麵子在她那個貴族圈子裏立足?旁人不當她窮,隻當她在家裏沒地位。
而正月裏的宴會,秦箏箏已經定下了五場,這還是省得不能再省的。如今卻要裁去三場,叫她那些貴婦牌友們如何議論她?
秦箏箏吸取了前不久的教訓,不敢頂撞顧圭璋,心裏卻是恨極了。
恨的源頭,就是那個需要錢念書和請家教的顧輕舟了。
“想念書?我看你還是省省吧,家裏可沒有閑錢養你!”秦箏箏冷冷想著。
她們母女要錢辦宴會,買新衣,這是她們名媛貴婦的排場。
這些排場,就是尊嚴。
沒錢就沒尊嚴,而顧輕舟要挪用這些錢去上學,就是踐踏了秦箏箏母女們的尊嚴。
秦箏箏絕不能答應,她已經有了個主意,讓顧輕舟這書讀不成。
隻是,秦箏箏麵上不露半分,歡歡喜喜宣布了顧圭璋的決定。
不添新衣、隻辦兩場宴會,這個消息似晴天霹靂,把顧緗姊妹三個人都打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