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吃了她,看他的心情,顧輕舟沒有半點自主權。
像司少帥這種人,看上了自然一定要弄到手;到手之後,大概是不會珍惜的。
他挑挑選選還沒有成親,聽他的話風,他是要一個家族權勢滔天的女人幫襯他,顧輕舟沒資格做正妻,她身份地位不夠。
預料到自己的未來,要麼是給司少帥做小妾,要麼是被玩厭了拋棄,顧輕舟用被子蒙住了頭。
她想回下了!
她雖然是二少帥名義上的未婚妻,卻至今沒見過二少帥,和司夫人的關係也勢同水火,嫁給二少帥希望渺茫。
哪怕走了狗屎運,真的成功嫁到司家,就像司行霈所言,妻不如妾、妾不如偷,他那麼變態殘忍,又在一個屋簷下,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偷顧輕舟的,到時候顧輕舟的下場更慘。
這條路是個死胡同。
顧輕舟連連吸氣,總感覺屋子裏沉悶,她有口氣透不過來。
臘月的夜風寒冷,搖曳著窗外梧桐樹的虯枝,似鬼魅舒展枝椏。
顧輕舟走到陽台上吹風。
隔壁陽台的門輕微一響,她的異母兄長顧紹走了出來,手裏拿了件他的大風衣,披在顧輕舟的肩頭:“別凍了。”
他的衣裳很寬大,顧輕舟被緊緊包裹著,暖流徜徉周身。
“謝謝阿哥。”顧輕舟低聲道。
顧紹靦腆微笑,不善言辭的他,此刻不知該說什麼,就和顧輕舟一樣,伏在欄杆上,望著遠處迷茫夜景。
華燈初上的嶽城,處處都是燈火的海洋,遠遠還能聽到靡靡樂聲,那是舞廳的梵阿鈴。
“舟舟,歡迎回家。”顧紹看著遠處的夜景,聲音溫柔。
顧輕舟迭眸,良久才說了一個謝字。
而後幾天,司老太打電話給她,讓她去司公館做客。
顧輕舟膽戰心驚的去了。
好在,她再也沒碰到司行霈,鬆了口氣。
轉眼就到了年關。
舊曆年的嶽城很熱鬧,顧輕舟跟著顧紹,去街上玩了兩次。
有一次隱約瞧見了軍政府的汽車,顧輕舟慌忙去躲,似驚弓之鳥。
“你躲誰啊?”顧紹問。
顧輕舟搖搖頭,笑容輕盈道:“不躲誰。”
臘月二十五,顧輕舟借口去司公館,再次去了趟平安西街的何氏藥鋪,看望慕三娘夫妻。
“姑姑,我有些東西,放在家裏我不安心,怕家裏那些人不忿我,偷偷搜了過。我想放在你這裏,你幫我藏起來。”顧輕舟道。
慕三娘自然說好。
顧輕舟就拿了個小匣子,交給慕三娘。
同時,顧輕舟看得出,慕三娘這裏過年的費用欠缺。
上次司督軍送了她一根小黃魚,顧輕舟拿去換了八百塊大洋,連同司老太給的金鐲子、那支勃朗寧手槍,一齊放在小匣子裏。
她拿出五十塊,交給慕三娘:“姑姑,現在世道難,這點錢您拿著過年,以及來年藥鋪的本錢,弟弟妹妹們的學費。”
慕三娘再次推辭。
顧輕舟態度堅決。
慕三娘確實無米下鍋了,再狠狠推辭顯得虛偽,她麵皮漲得通紅,道:“應該姑姑資助你的,反而要你的錢過年,這臉皮都不要了。”
“自家姑侄,不說這些了。”顧輕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