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下樓,在大廳裏遇到了司家的大少爺司行霈。
司行霈是督軍的長子,也是督軍原配生的兒子,今年二十五歲。他從小就在軍中混,有勇有謀,為人也心狠手辣。
隻是,他生了副俊朗不凡的外表,哪怕隨意坐在沙發上,也是身姿優雅,氣度倜儻,遠勝過其他公子哥。
不知情的,還當他是個草包紈絝子。
“少帥!”軍醫們一一行禮,心裏很尊敬這位少帥。
司行霈雖然倨傲混賬,卻很敬重軍人。麵對軍醫,他收起了傲慢,起身還禮,態度謙和道:“諸位都來了,是誰病了?”
上次司行霈在軍政府的監牢活剝了一個人之後,司督軍大怒,把他也關到了監牢,關了半個月,今天才放出來。
他在牢中多時,身上的軍裝髒兮兮的,仍是氣度不羈,沒有半分落魄之感。
司行霈這種人,天生的軍神,渾身上下散發出魄力,跟他父親司督軍不相上下,他才是最像司督軍的人。
“是老太太。”胡軍醫道。
司行霈神色一緊:“老太太病了?”
他跟他祖母感情最深,超過了任何人。他之前出行遇刺,後來之後找凶手,又被他父親關到監牢,很久沒去司公館看他祖母,竟不知祖母又病倒了。
司行霈衝眾人略微頷首,轉身就要走,去司公館看他祖母。
“逆子,你站住!”司督軍立在二樓乳白色欄杆後麵,厲聲嗬斥正要出門的司行霈。
司行霈恍若未聞,闊步走了出去,軍靴沉重腳步聲回蕩在整個大廳裏。
門口停了輛奧斯丁汽車,司行霈跳上車,瘋狂踩了油門,一路橫衝直撞,到了司公館。
今天晴朗,碧穹萬裏無雲。
暖暖的驕陽鋪陳,像給大地穿上了件華麗的錦衣,照在身上和煦溫暖。
顧輕舟最後一次給老太太複診,見老太太恢複得很好,她就陪著老太太在庭院散步。
陽光落在她青綢般的發絲上,泛出清潤的光澤,她年輕稚嫩的話,似初綻的桃蕊,嫩紅輕柔。
“老太太,您以後每天都要多散步。”顧輕舟道。
“你天天來陪著我,我就樂意散步。”老太太輕笑。
她們說笑著,就聽到一陣急促腳步聲,匆匆忙忙有人喊:“祖母,祖母!”
老太太認得出聲音,頓時大喜:“哎喲,是霈兒來了!”
顧輕舟不知是誰,好奇循聲望過去,就瞧見一個高大英武的男人,穿著一件髒亂的軍裝,短短頭發淩亂,陽光照耀下,他軍服的勳章泛出灼目的光。
顧輕舟腳步一頓,腿差點就軟了。
她身子一瞬間僵硬,動彈不得:是他,那個活剝人皮的變態!
“霈兒!”老太太高興。
司行霈先給老太太見禮,上下打量老太太,笑道:“祖母,他們說您病了,我瞧著您挺好,健朗矍鑠!”
老太太哈哈笑,心情十分愉悅,可見是多麼喜歡司行霈。
“都是輕舟的功勞。沒有輕舟啊,他們就要把你祖母送到德國去。我不去,我還沒有見到我的寶貝孫子娶媳婦呢!”老太太笑道,轉頭去看顧輕舟。
司行霈的目光,也順勢落在了顧輕舟身上。之前顧輕舟逆光,司行霈沒看清她的麵容,如今瞧見了。
他薄唇微抿,呼吸頓了下:“輕舟?這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