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您才看過幾個病例,若是老太太有什麼長短,我們擔不是,小姐無事一身輕,才說得這麼輕巧!”
“中風和飲邪原本有點相似,治法全是去完全不同,小姐不要南轅北轍,害了老太太。”
“小姐想要立功,也不能挑這個時候!”
“中醫沒有儀器,診脈常常會南轅北轍,小姐年紀輕,替老太太著想是好事,隻是治病的事交給醫生,這才是真孝順。”
“我看這位小姐未必就是真孝順,倒像是彰顯自己!”
他們不知道顧輕舟的身份,隻當是親戚朋友的女眷,以為顧輕舟是為了在司老太和司督軍麵前表現,刻意拔高自己的。
故而,這些軍醫怕耽誤老太太的病,說話越來越刻薄。
要是老太太被治死了,顧輕舟下場如何未可知,這些軍醫都要陪葬。
生命攸關的時候,他們就不客氣了,一個個帶著奚落反駁顧輕舟。
他們的奚落,秦箏箏和顧緗想笑,心裏快意極了。
隻有顧輕舟,靜靜聽著,好似沒有聽懂,臉上居然無半分的焦慮和異色。
司夫人和司瓊枝這時候也明白過來了。
“輕舟,你是個孝順孩子,老太太已經知道了,治病不可兒戲,你不要多言,隨我出來吧。”司夫人道。
說罷,就要拉顧輕舟走。
司瓊枝則冷冷說了句:“顧小姐有點貪心呢,我祖母已經誇你好了,你還非要博取神醫的名頭,害我祖母麼?”
秦箏箏和顧緗幸災樂禍。她們母女之前還以為顧輕舟真有本事,現在被軍醫們一說,頓時明白,顧輕舟隻是個輕狂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秦箏箏自然要落井下石了:“輕舟,別不懂事,耽誤了治病,你賠得起麼?”
顧緗也嘲弄了一番。
隻有司督軍和司老太沒說話。
司老太盯著顧輕舟。
所有人的嘲諷,一開始還隱晦,後來越說越露骨,一般女孩子要麼惱羞成怒,要麼委屈落淚,獨顧輕舟榮辱不驚站在那裏。
顧輕舟神色悠閑,安靜聽著眾人的話,眼底波瀾不驚。
“這孩子有度量,不是一般人!”司老太心想,一般人承受不住這等群嘲,顧輕舟卻視若無睹,司老太對她很有興趣。
“輕舟,你再說說我的病。”司老太幫腔。
顧輕舟頷首:“老太太,我給您把脈,見您的脈象細、弦滑。脈細,說明氣血兩虛;脈弦滑,說明病在肝髒。
老太太,若是我說的不錯,您這一年多以來,腸胃都不太好?”
司老太一愣:“正是。”
“這跟腸胃沒關係。”胡軍醫忍不住插嘴,覺得顧輕舟避重就輕,胡說八道。
“有關係,有很大的關係!”顧輕舟倏然轉頤看著胡軍醫,柔婉眸子鋒芒畢露,“你們以為用疏導的方法來治療老太太,用祛瘀通絡等治療中風的方法,隻會增加老太太的病情!
老太太的病,病因不在氣血淤積,而是心肺氣虛,導致的脾陽虛弱。脾氣不升,胃氣不降,難以生化氣血,從而導致氣血虧損、肝血不足,這才是病因!”
胡軍醫聽了顧輕舟的話,臉色猛然間凝重起來,沒有立刻反駁。
而顧輕舟一整段的辯駁,老太太沒聽懂,她問顧輕舟:“輕舟,我到底是什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