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嘛,就應該嫁個莊稼漢,想嫁權貴高門,著實太癡心妄想了。人應該清楚自己的分量。”秦箏箏想著。
這些話,她不會告訴顧輕舟,現在秦箏箏還是在扮演慈母。
回到顧公館時,顧輕舟在樓下輕聲說了句:“太太,我先上樓了。”
她叫太太,秦箏箏也懶得反駁。
在秦箏箏心裏,顧輕舟還真不如她家的傭人,地位太低下了!
顧輕舟上樓,秦箏箏的長女顧緗則急促下樓了。
“姆媽,談得怎樣?”顧緗緊張問她母親,“退了嗎?”
秦箏箏抿唇一笑。
顧緗會意,立馬大喜,一顆心落地了。
秦箏箏心情也很好,昨晚老三受傷的鬱結都一掃而空。
“......那,督軍府什麼時候和我定親?”顧緗又問。
秦箏箏喜歡在女兒麵前擺威嚴,她很篤定將自己的猜測,認定為事實,對顧緗道:“後天!”
自信滿滿。
顧緗捂住唇,驚喜若狂的尖叫聲還是壓抑不住。
她很快就是人上人了。
“姆媽,我要去買衣裳,去新新百貨買一身皮草!”顧緗激動道,“我還要去做頭發。”
新新百貨是中等百貨,國貨比較多。
“去什麼新新,應該去大新!”秦箏箏道,“大新百貨的俄國皮草,那才是極品的。”
大新百貨的皮草價格,至少是新新的十倍。
顧緗從來沒幻想過,去買那麼貴的衣裳。她父親雖然是海關總署的次長,油水極其豐厚,可他有一大家子要養活,太貴的奢侈品,想也不要想。
“姆媽,你真是太好了!”顧緗激動得抱住了秦箏箏。
母女倆都有點激動。
晚夕,秦箏箏還把這事告訴了顧圭璋。
顧圭璋沒說什麼。
一個女兒倒了,另一個女兒站起來,他地位不變,反正他女兒多,不在乎。
晚飯的時候,顧輕舟安靜吃飯,不說話,模樣乖巧,倒也很惹人喜歡。
第二天,顧緗一大清早就起來,準備和秦箏箏去逛大新百貨。
顧圭璋、顧紹、顧纓、顧輕舟和兩位姨太太,坐在飯廳吃飯,聽到顧緗說去大新百貨買皮草,幾個女人都不太自然,除了顧輕舟。
她們也想添一身皮草,聞言很嫉妒。
特別是二姨太,哀怨看了眼顧圭璋。
“姆媽,我也要去!”老四顧纓記吃不記打,已經忘記她捅傷老三的事,撒嬌著拉秦箏箏的手。
“你去做什麼?”秦箏箏甩開了老四的手,“還嫌給我惹的事不夠多!你大姐將來要做督軍府的少夫人,你做什麼要那麼貴的衣裳?”
眾人都停下筷子,看著秦箏箏,特別是顧圭璋的兩個姨太太,嫉妒得眼睛冒火。
哼,把下原配女兒的婚事奪了,還這麼得意,不知恥!
顧輕舟則垂首慢慢喝粥,麵無表情。
二姨太看了眼顧輕舟,心想:“可憐,下這孩子沒見過世麵,還不知道督軍府的地位,要不然那麼好的婚事被搶,怎麼也要哭死的!”
眾人各有心思時,督軍府的人來了。
來的是督軍夫人的副官。
“夫人讓我給顧小姐送一套禮服,明天晚上的舞會要穿的,不用勞煩顧太太費事去置辦。”督軍府的副官道。
秦箏箏眉開眼笑。
顧緗大喜,心想未來婆婆真夠疼她的,於是伸手去接:“有勞副官。”
那副官卻撇開了她。
“不是給您的,大小姐,是給輕舟小姐的。”副官道。
不知是誰,手裏的筷子啪嗒掉在桌麵上,清脆作響。
所有人都震驚,目光全凝聚在顧輕舟身上。
不是退親了嗎,怎麼督軍夫人要給她送衣裳?
顧輕舟也聞言抬眸,她看了眼眾人,眼底平靜似水波,榮辱不驚的站起身來,接過了副官手裏的衣裳,道:“多謝啦,您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