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聽出她的聲音帶了哭腔,電話那頭聲音軟了幾分,“你懂我的意思嗎?”
蘇青璃沿著牆壁滑坐到地板上,“知道了。”
話音剛落,那頭已經把電話掛了,原來誰都嫌自己煩,連最好的兩個朋友都這樣,心裏湧上說不出的憤怒和沮喪,在酒精的作用下就開始失控了。
她抓起手機狠狠的丟在地上,又覺得不解恨拿起來順手就扔進阿進家的大魚缸裏,一邊哭一邊走出阿進家。
一個喃喃道:“真好,都滾吧你們!沒有你們,我也活得很好。”
手機泡在水裏一夜,算是徹底報廢了,阿進還給她送過來了,哭喪著臉,“是不是我喝多了丟的,我給你買個新的。”
她看著報廢的手機一陣心疼,還是拿起手扔進了垃圾筒,“沒你的事,我自己丟進去的。”
阿進瞪大眼睛,“都窮成這樣,還學什麼土豪丟手機!要救擠你嗎?”
想起張承意,想起孫曼說過的話,心都是涼的,現在看看阿進,心道果然還是自己的發小靠譜。
“沒事,我不玩遊戲了,有錢了。”
她還特義氣的拍了拍阿進的肩膀,“阿進啊,還是你好,放心吧,你的事包我身上,哭著喊著我都會替你把趙妍勸回來。”
阿進大喜,許諾她怎答她雲雲。
蘇青璃心灰意冷,象是置氣似的幹脆也不去買手機,現在她誰也不想聯係,尤期是張承意,周雨問她怎麼回事,她隻說手機壞了拿去修了。
“我說你好歹先拿個舊的先用著,要不別人怎麼聯係啊。”
她有些不耐煩,敷衍道,“得空了再去買一個。”
斷了聯係的第三天,張承意的電話就打到公司來了,蘇青璃剛從老黃辦公室出來,胡楊抬起下巴衝著她笑,“蘇青璃,我師傅找你呢。”
如今她不喊她姐了,連名帶姓一塊喊了。
蘇青璃愣了下,以前他都是深夜給她打電話,大白天還是第一次。
她接起來淡淡喂了一聲,“青璃,手機怎麼聯係不上了,嚇死我了,以為你出什麼事了。”那邊的聲音聽著有些著急。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不時夾雜著咳嗽的聲音,她又很犯賤的擔心,想起他騙自己又生氣,愣是硬著心腸淡淡丟了兩字,“壞了。”
“拿個舊的先用著,我回頭給你買個新的寄過去。”
蘇青璃聽到他說寄就來氣,“不用了麻煩了,我自己會買。”
張承意大概聽出來了她有些不高興,他以為是因為他離開太久讓她生氣了,“你給我一段時間,很快就能處理好回去看你,好不好。”
“到底是什麼事?”
那邊愣了下,“”
她鼻子一酸,幾乎要哭了,長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鎮定,“嗯,我要工作了,先掛了。”
那邊有些著急的喊道:“蘇青璃。”
她安靜的等一會,那邊低沉暗啞的聲音從話筒傳來,“對不起,等過了這陣以後天天陪你......”
她什麼也沒說迅速的掛了電話,那人在那裏,在做什麼,她都不知道,他越來越遙不可及。
一口氣跑上了天台,哭的忘乎所以。
她還是去買了個手機,張承意仍然是偶爾深夜裏才打電話,總是很疲憊的聲音,什麼也不說,隻是說想聽聽她的聲音,她知道他這些日子必然過很煎熬,不忍再讓他分心,所以仍舊裝傻,可是心裏卻沒辦法不怪他。
等見到張承意已經是一個月後,那天正好是她的生日,他的出現就象她憑空消失一樣讓她猝不及防。
生日是外麵過的,人也不多,周雨、阿進和秦澤瑞兩口子,要了一個小包廂,剛剛關了燈,要許願吹蠟燭的時候張承意推門進來。
事先他也沒打電話,也不知道怎麼就找到這裏來了,進來的時候蘇青璃借著燭火隻隱隱看得個輪廓,等她看清了,灰沉沉的心一下子突突的跳的厲害。
她下意識的咧開嘴衝著他笑。
她說,“好久不見啊。”
口氣稀鬆的就象老友偶然重逢,她都沒想到自己能表現的這麼淡定,他走過來把花送到她懷裏,又黑暗中握住她的手,低低在說了一聲,“生日快樂。”
事實上她周圍的家夥比她更淡定,沒有半分驚訝,這下她才明白,秦澤瑞怎麼會記得她的生日,怎麼會記得替她慶祝?那分明是張承意事先安排好的。
張承意的手掌很大,握得很緊,一下又鬆了開來,指腹輕輕撓著她的掌心,仿佛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握之間。
大家似乎都知道些什麼,至少以為蘇青璃會吵鬧一番,或至少以為張承意會滿會愧疚感的跟蘇青璃說些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