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9章 久違的天使(2 / 2)

我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薑天天姓薑。她是薑副團長的女兒。

薑天天很坦然地笑了笑,這才一甩頭發,摘掉了墨鏡。我在她的眼睛當中,感受到了太多太多的東西。或是歲月,或是成長。

她長大了。從她這從容、美麗的眼神裏,我發現了太多的風霜留下的痕跡。這種風霜的確是一種成長,成長可以讓女人變得更加端莊,更加大方。更重要的是,可以讓女人淡化一切淒美的記憶,甚至是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情。

我已經鼓不起勇氣來說什麼,有很多話從心裏冒出來,卻被卡在了嗓子眼兒,哽咽不出。我意識到了自己的蒼白無力,甚至是想像以前一樣,被薑天天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互訴心聲。當然,歲月的長河,可以輕易地淹沒所有的激情。不管她現在怎麼看我,哪怕是已經將我遺忘。我卻仍然很想問問她,這幾年過的好不好………

但所有臆想中的情節進展得到了顛覆。薑天天將墨鏡裝回到了坤包裏,幾乎是很生硬地衝我說道:掛上紅牌了,據說要畢業了?

我尷尬地笑著點了點頭,我本以為自己會很榮耀。但經由薑天天這麼一問,才知道,自己仍然很渺小。曾經,我是在薑副團長麵前渺小,從而被他拒之門外;現在,站在薑天天這個剛剛從國外回來、帶有幾許異國情調的女人麵前,我再次被襯托的如螞蟻一般渺小。

薑天天並沒有再跟我說話的意思,我也找不到合適的話題緩解冷場。僵持了片刻後,薑天天坤包裏傳出了一陣悅耳的旋律。

是一首日文歌曲,很輕柔,但又覺得有些逆耳。當薑天天從坤包裏掏出手機的一刹那,我沒有從這種旋律當中,識別出任何熟悉的基因。我基本上已經確定,此時的薑天天,已經不再是當初我熟識的那個薑天天了。

薑天天熟練地一甩頭發,接聽了電話,並用日語與對方親切交流。她的日語流利的讓我詫異,也讓我尷尬。就像當初她喜歡說英語一樣。最後她用流利的日語結束了對話,她手指按鍵的一瞬間,讓我感應到了一絲熟悉,這一刻,我本以為,她會像以前一樣,將手機亮到我的眼前,問我她的新壁紙好不好看……但實際上,她沒有。她將手機重新裝回到了坤包裏,就像是將曾經所有的美好記憶,扔進了曆史的長河之中。

我多麼希望,夜晚的燈光不要如此明亮,如此刺眼。以至於將我曾經的天天,照出了一個全然陌生的模樣;我多麼希望,剛才薑天天說的,不是日語,而是母語,或者是英語。但這一切都像是一把明亮的劍,毫無懸念插進了我的胸膛。以至於讓我清醒地聯想到,薑天天這三年,或許是去了日本,或許是結識到了日本的友人,甚至是男朋友。

曾幾何時,薑天天也曾經學過日語,也曾無意當中在我麵前說過幾句日文。但是當她知道我對日本人和日本文化沒有絲毫好感的時候,她變得與我一樣義憤填膺,從此發誓與關於日本的一切,揮手告別;發誓這輩子不再學日語,不再理會日本人。哪怕是,工作需要。

但此刻,她的日語卻講的比日本人還要流利。我再一次深深地意識到,我的薑天天,早已不在;麵前的這個薑天天,已經不是我認識的薑天天了。

我正要借機離開這個物是人非的環境,卻聽得薑副團長突然衝薑天天問了一句:天天,你不是說要帶男朋友回來的嗎,他沒陪你?

付副局長愣了一下:什麼,天天談男朋友了?

薑副團長似是很自豪地笑道:是啊。天天的男朋友,是一家跨國集團的總裁。不過我隻見過照片。

在炫耀之後,薑副團長還有意地瞧了我一眼,老謀深算的表情當中,藏了一絲不屑的神韻。我知道,他是故意在向我示威。這時候付副局長說了句:天天的現任男朋友,是個商人啊?

他的這句話插的略有拘謹,想必是要故意將薑副團長一軍。薑副團長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了,扭頭衝付副局長道:領導,商人不假,但‘現任’這個詞兒,用的不妥。

薑副團長沒有引申開來說,隻是間接地強調了一下自己的立場。寓意很明顯,沒有前任現任一說,他薑副團長根本不承認我曾經是薑天天的男朋友。同時,薑副團長也暗示眾人,別在自己的新女婿麵前,說漏了嘴,提到什麼前任現任,以免引起誤會。

薑天天突然扭頭衝本田車一招手,從車上下來一個穿白色襯衣的年輕男子。薑天天又開始忙著向大家解釋道:其實他今天陪我過來了,隻是他一直比較聽我的話,沒有我的信號,他不敢下車出來露麵。

眾人一陣笑議。

但此時此刻,我還有繼續留下來的必要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