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鑫眼疾手快地從司機小王手中接過公文包,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辦公桌上。
薑副團長臉色鐵青地瞟了我一眼,又瞧了一眼沈鑫:沈秘書你先出去,我跟李正說點事。
沈鑫點了點頭,乖乖離開。
我料想某些事得到了升級,薑副團長從口袋裏掏出一支煙,我掏出打火機試圖為其點燃,他卻一擺手:我自己來!
點燃了香煙,薑副團長狠狠地吸了一口,一大股煙氣上漾,順著旁邊的窗戶飄揚過去,越飄越淡。薑副團長在煙灰缸裏彈了一下煙灰,極不自然地說了句:坐下吧!
我心懷忐忑地坐在了薑副團長對麵,將剛才已經放在桌上的思想彙報往薑副團長跟前推了推:薑副團長,這是,這是我的思想彙報。
薑副團長卻把我的思想彙報拿起來,煽了煽桌麵,皺眉道:今天誰擦的桌子,這麼多灰!
我從窗台拿過抹布準備再擦一下桌子,薑副團長卻一擺手:亡羊補牢,晚了!
我突然間覺得他像是在向我發出某些暗示和信號。
薑副團長調整了一下坐姿,將思想彙報隨便地往麵前一放:好了擱這兒吧!
我試探地追問:還有,還有別的工作要做嗎?
薑副團長提高音量說了句,有!然後他站了起來,原地徘徊了兩步,捏著下巴皺緊眉頭望著我:小李我告訴你,不該你碰的東西,你不該去碰。有些事情出了就出了,但是也該撒手了。從今天開始,我不希望你再和薑天天有任何來往!
他終於還是轉著彎兒的將話題扯到了薑天天身上。對此我又無奈又無助,我鼓了一下勇氣,說道:薑副團長,事情真的不像您想象的那樣!
薑副團長反問:小李你還這麼嘴硬,你覺得有意義嗎?昨天晚上薑天天承認了,而且………對於你們之間的事,我感到很失望。到現在我都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我趕快解釋道: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是薑天天故意在跟,跟您和嫂子治氣……
薑副團長打斷我的話:我不想聽你狡辯。你自己好自為之吧。你可以走了!
我欲言又止,站起來,猶豫著走出了薑副團長辦公室。
一出門,我便聽到裏麵傳出一聲長長的歎息。
這件事一出,徹底地改變了我此後的命運。薑副團長沒有再像以前一樣,把我當成是他的貼身助手,反而是將沈鑫重新重用了起來。每逢開會也好,出去視察也好,都是沈鑫隨行。我像是被瞬間冷卻,空有其職,卻無所為。
幾天後的一個周末,薑天天突然趕來團部找到我,像是有話要跟我說。但是還沒等她開口,薑副團長就不知從哪裏得到了消息,第一時間趕到。
薑天天和父親對視了一眼,薑副團長平靜地說:周末休班?
薑天天點了點頭:爸,我找李正有話說!
薑副團長帶笑不笑地道:你找他幹什麼,他正在工作。周末回家不知道先去看看你媽,跑到這裏搗什麼亂?
薑天天解釋道:爸!我一會兒就回家!
薑副團長轉而衝我命令道:李正,去,去準備一下,一會兒去教導大隊,五分鍾之後出發!
很明顯,薑副團長是在故意阻攔我和薑天天的交往。薑天天委屈地瞪了一眼父親,然後跑著離開了團部。
我將一輛帕薩特開了過來,從辦公室裏拿出了薑副團長的公文包。待薑副團長走到門口,我說道:薑副團長,咱們出發吧。
薑副團長瞪了我一眼:出什麼發!你最近理解能力這麼差,聽不出什麼話來?
我知道他是在故意刁難我。其實我也明白薑副團長說去教導大隊是假,故意阻止我和薑天天接觸是真。對此我隻是苦笑。
一會兒工夫,薑天天突然給我打來了電話,接聽後,她說她在團部東門外等我。我猶豫了一下,決定有些話還是跟薑天天說清楚比較好。於是我觀察了一下動靜後,走出了團部大門。
薑天天揮手招呼我,我快走幾步迎了上去。薑天天拉著我的胳膊朝北走,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角落,薑天天說:局勢比較緊迫,想見你一麵真不容易。
我道:那就不要見了。現在是敏感時期。
薑天天愣了一下:憑什麼?偏不!李正你告訴我,我爸是不是故意為難你了?
我搖頭:沒有。天天其實,其實-----我試量了再三,很多話根本沒有勇氣說出口。
薑天天輕咬了一下嘴唇:李正你放心,不管什麼時候,我薑天天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沒有人能夠阻止------
我打斷她的話: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薑天天委屈地望著我:你裝!你還裝!李正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