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裝作咀嚼了幾下,然後作了個下咽的動作:真好吃!天下掉下來的東西,味道不錯!
薑天天看的瞠目結舌:你,你還真吃了?
我輕扶了一下薑天天的肩膀,一本正經地望著她:天天,我必須要告訴你一個真相。
薑天天追問:什麼真相?
我深呼了一口氣:你的頭上根本沒有什麼天外來客,剛才隻不過是玉皇大帝的一滴眼淚落到了你的頭上。你抬頭看看天,就什麼都明白了!
薑天天抬頭看天,這才發現剛才還有的那抹魚肚白不見了,代替它們的是一片有點兒像駿馬奔騰的烏雲。薑天天氣的踹起了腳:這鬼天氣!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陰天了呢?
她突然又像是反應了過來,瞪著眼睛望著我:李正你-----你剛才------你這個大騙子,大色狼!
我連連求饒:行了我認錯。剛才已經出現了朦朦細雨,估計一會兒工夫雨水就會瓢潑下來。你看我們是回去呢,還是冒雨登山?
薑天天悲憤地望著天空,一滴雨滴恰恰滴進了她的眼裏,給她上了一次天然的眼藥水。她狠狠地眨了幾下眼睛,發表了慷慨的感歎:是不是老天要故意跟我薑天天過意不去啊?上次也是,登香山的時候,本來是豔陽天,結果中途下起了大雨;今天也是這樣,昨天晚上我還故意看了好幾遍天氣預報,沒想到又變天了!
我笑道:你知道老天為什麼要跟你過意不去嗎?
薑天天追問:為什麼?
我道:因為你叫薑天天!你跟老天重名,名字上犯了衝,他不跟你過不去跟誰過不去?
薑天天恍然大悟地道:我父母怎麼給我起了這麼個名字啊!天天,人跟天鬥,傷不起。下吧下吧,本姑娘還不信了,這次來就登不了泰山!
我問:你準備怎麼辦?
薑天天擺出一副女俠的姿勢,攥緊拳頭說:在這裏安營紮寨,明天停雨再戰!
我故意逗她說:安營紮寨沒問題,但是有一個條件,住宿費你出,我沒閑錢往裏填,窮!
薑天天抨擊我道:好你個烤地瓜!越有錢越摳門兒!你放心,這點兒錢本姑娘還是有的,本姑娘決定了,雨一天不停,就在這裏耗一天,兩天不停耗兩天!不登上泰山,我誓不罷休!
我衝她豎起大拇指:有誌氣!那你自己在這兒耗吧,我得先回家趨命去了。
薑天天道:你得留下來!
我反問:憑什麼?憑什麼你犯傻我也得為你陪葬?
薑天天道:就當是本姑娘把你租下來了,管吃管住,登完泰山,我們就正式解除租用合同。Ok?
我搖頭道:不OK。
這時候老天開始了正式的哭泣,剛才隻是先兆性地流了一兩滴眼淚博得了一下同情,這會兒工夫,雨點子開始變得密集起來,正所謂千條線萬條線,掉在地上看得見。
我和薑天天回到車上,就接下來的作戰方案進行了探討。薑天天堅持要留下來與老天打持久戰,直到登上泰山最頂峰;我則堅持要打道回府從長計議,畢竟我李正不太喜歡在外麵留宿。
由於意見不統一,我和薑天天在車上僵持了良久。直到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澆透了我的耐性。
薑天天對我軟硬兼施,看堅持己見無法博得我的支持,於是拉著我的手搖晃了起來:李正你就發揚一下風格吧,我大老遠地從北京趕來登泰山不容易,我是客人,你就好一下客,滿足一下我這個心願吧,好不好。隻要你同意,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見薑天天如此可憐的神色,我倒真有些心軟了。但還是得瑟地追問了一句:真的幹什麼都可以?
薑天天點了點頭: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我逗她說:給我們李家當媳婦兒!
薑天天輕皺眉頭低下頭,嘴上卻還要強擠出幾分笑意來:這個嘛,容當後議。
我強忍住笑,擺出一副堅定的樣子:那免談!
薑天天委屈地噘著嘴巴思量片刻,突然間眼睛一亮,衝我發出陣陣電波:客串一下可以!友情客串!
我一拍方向盤:也行!
薑天天興奮地握住我的手,對我千恩萬謝。
我心想這丫頭太難對付了,她認準一件事,那絕對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但既然她是客,又是薑常務的女兒,我自然不能太怠慢,於是隻能勉為其難,決定留下來陪她等雨停,登山看日出。
我還沒意識到,這一等,會等來怎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