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的氣氛一直比較濃鬱,大家開懷暢飲,父親還讓我談了談入伍兩年多的感受。
簡直是有點兒故弄玄虛的嫌疑!好不容易熬到晚宴結束,政府的領導們,以及我爸公司的經理們,都搶著過來跟我說話。而且還有的直接往我手裏塞紅包,也有的為我準備了一些小禮物之類。一時間我都有些應接不暇了。我相信這一刻,我比國家領導人接見外賓的時候,還要忙。郝副縣長誇張我長高了長帥了,一表人才了;人大辦公室程主任讚美我穩重了成熟了英氣逼人了;諸位經理們說我英姿颯爽氣宇非凡……各種叫好聲折磨著我的耳朵,讓我分不清哪些是真話,哪些是馬屁。
不過在部隊見慣了下屬給領導拍馬屁,這會兒輪到別人拍自己時,我倒有些不習慣了。確切地說,這馬屁不是拍給我的,是拍給我爸的。
我這一回來,父母像是中了魔一樣,整天陪在我身邊,甚至連公司也不管了,直接交給了一個董事全權負責。
更讓我意想不到的是,父親知道我從小喜歡車,他竟然找人把各品牌的豪華車來了個大聚會,擺在自己那家最大的汽車銷售公司院子裏,讓我輪流過癮。母親陪著我過去一看,好家夥,全是幾百萬上千萬的豪車,足有二三十輛,總價值過億。母親告訴我,父親為了哄我高興,可是下了血本。
的確,這就是我的父親!為了讓我歡心,他可是想盡了各式各樣的辦法。我是他的寶貝兒子,我從一出生開始,就享盡了榮華富貴,享盡了人間天倫。
但不知為什麼,當了這兩年多的兵之後,我對父親的做法有些反感。盡管,我知道這是他對我的愛。
我回老家探親的消息傳遍了全縣,曾經的狐朋狗友,以及那些被我寵幸過的妙齡少女們,相繼開始聯係我。一時間,我都有些應接不暇了。
但實際上,朋友,我一個也沒見;女人,我一個也沒碰。
我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那個李正。
五一這天,我接到了薑天天打來的電話。她告訴我,她現在已經到達我們這裏的火車站。
這丫頭還是來了!
我開了一輛稍微低調些的奧迪A8去火車站接薑天天。
按理說火車站門口不讓停車,但是不停又實在沒地方。我靠邊停車,眼見著交警們正忙著清理路邊停車,或者貼罰單或者警告司機開走,卻唯獨對我的車避而遠之。一會兒工夫,整個火車站門口的公路上,便隻剩下我這一輛奧迪A8,迎風招展著。我心裏禁不住暗笑,一般情況下,奧迪是官車的象征,交警們往往都敬而遠之,生怕招惹了是非。
清理完違規停車的交警隨即離開,大約過了三四分鍾的樣子,薑天天輕盈地走出了火車站,左右顧盼著。她的出現頓時讓我眼前一亮,她穿了一身漂亮的運動裝,一頂鴨舌女帽,乳白色的運動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國家隊哪位美女運動員下來微服私訪來了。她亮麗的身影,引得不少人駐足觀瞧,驚為天人。
我連續按了幾下喇叭示意,但薑天天隻是朝這邊瞧了一眼,隨即皺起了眉頭,也許她不會想到路邊上這輛奧迪A8是過來接她的。
無奈之下我隻能打開一扇車窗,探出半截腦袋衝薑天天喊了一句:薑天天,這裏!
也許是火車站人車雜多,薑天天掃瞄了一圈兒仍然沒意識到是我在喊她。我苦笑之下,隻能推開車門,準備上前迎接一下。
卻說火車站附近魚龍混雜,是小混混聚積的地方之一。薑天天這樣的絕代佳人,引起了三個閑逛小青年的注意。這仨小青年清一色染了黃毛,穿著牛仔裝,其中一個戴墨鏡的青年走到薑天天跟前,跟她嘀咕了幾句。薑天天皺緊眉頭衝他罵了一句。緊接著,另外兩個小青年竟然要上前拉薑天天的胳膊。
我抱著胳膊在一旁觀望了一會兒,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薑天天象是見了救星一樣,大喊道:烤地瓜!
墨鏡青年扭頭看了一眼:什麼烤地瓜,就是烤紅薯也白搭。美女,哥幾個沒什麼意思,就是見你是外地來的,想交個朋友,給你提供個方便……
我衝墨鏡青年等人道:幹什麼的你們?
墨鏡青年擺出一副牛逼叉拉的樣子,上下打量我一番:小子,這裏沒你的事兒!
我笑道:怎麼沒我的事兒,你們調戲我朋友。
墨鏡青年一愣:你朋友,你女朋友?
我道:你完全可以這麼理解!識相的話,一邊站。
另一個臉上有疤的青年衝墨鏡男子道:這小子挺橫!教育教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