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團部搞的熱火朝天,每個人都忙的不亦樂乎。
本來我對薑副團長回來異常期望,因此勞動起來幹勁十足。但是當條幅打出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判斷錯誤。
條幅上明明打的是‘熱烈歡迎蔣副團長凱旋歸來……’的字樣。我不相信政治部的常幹事做事能有這麼粗心,會將‘薑’打成‘蔣’。但是我又實在沒有聽說過團裏還有一位蔣副團長。掐指算來,整個特衛團單單是掛職的副團長,已經有九位,再加上這個蔣副團長,整整十位。幹部真多啊!
不過為了進一步確定是蔣副團長另有其人,還是真的把薑副團長錯寫成了蔣副團長,我特意找到了剛剛張掛出歡迎條幅的常幹事,衝他追問了一句:常幹事,這蔣副團長,怎麼沒聽說過呢。
常幹事道:你當然不知道。蔣副團長是地方上特招過來的博士後,專業是安全技術。不過他剛來上任三天就被局裏安排下基層熟悉情況去了,然後接著又被送到國外學習。這一走就是兩年。局裏昨天下午來了通知,說是一定要拿出最高的規格來迎接蔣副團長學成歸來。其實誰都知道,局裏對這個蔣副團長相當重視。畢竟,咱們特衛局在安全設備和硬件方麵,還不是太成熟。全指著蔣副團長大幹一場呢。
我點了點頭:幹部竟然還有在地方上特招的?我以為特衛團從不搞特招呢。
常幹事笑道:這就是你頭發長見識短了吧?咱們特衛團當時就喜歡搞特招,很多拳術教員和技術類的軍官,都是特招過來的。有的還是從軍校或者其它部隊要過來的尖子。咱們部隊是全國最有挑兵權的單位,沒人敢跟咱們搶。
我笑道:那當然。不過常幹事,您知不知道薑副團長什麼時候回來?
常幹事道:你是說薑常務啊。他呢,估計明天吧,具體還沒有收到確切消息。對了小李,今天晚上你得請我一壺。
我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請客是絕對沒問題。常幹事隨便點,去哪兒。
常幹事笑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糾正道:晚上還不行。晚上團裏肯定要給蔣副團長接風。沒準兒局領導也要過來。這樣吧,中午你請我出去吃驢肉火燒。怎麼樣?
雖然我對常幹事突然要我請客非常不理解,但還是欣然地答應道:沒問題。能請常幹事吃飯,是我李正的榮幸。
常幹事虛張聲勢地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隨後常幹事繼續忙他的工作,我躲進廁所裏抽了支煙,對常幹事的反常舉動進行了一係列的猜測。雖然說同在團部工作,見麵的機會比較多。但是我和常幹事卻隻有工作上的交流,沒有任何私底下的交情。他突然間要我請他吃驢肉火燒是何用意?
一上午的時間,各項準備事宜基本上就緒,我不失時機地找到常幹事:走吧領導。
常幹事一拍腦袋:忙的差點兒把這茬給忘了!不過小李咱得事先說好,不是我勒索你,而是你自願出的血。
我笑道:自願的,絕對是自願的!
常幹事這才如釋重負地一笑,換上便衣跟我出了北門。
看起來他非常喜歡吃驢肉,一出北門他就指著不遠處的一家驢肉火燒店鋪說道:那兒有一家,味道不錯。
我試探地道:要不咱選個稍微高檔點兒的地方,喝兩杯。
常幹事連忙道:可別!你這是誤導我犯錯誤呢,下午還有正事兒要辦。就簡簡單單的,吃幾個火燒喝碗驢雜湯,挺好。
我笑道:第一次請領導吃飯就吃火燒喝湯,我心裏過意不去。
常幹事一擺手道:金湯銀湯,都不如喝一碗驢肉湯;山珍海味,都不如驢肉火燒開胃。又便宜又實惠。
我笑道:您這是給驢肉火燒打廣告呢!
常幹事神秘地道: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家也是做驢肉火燒的,所以啊,我對這玩意兒有感情。
我愣了一下:您是河北人?
常幹事點了點頭。
進了那家驢肉火燒店,叫了十個精肉做的驢肉火燒,和兩碗驢肉湯。
我衝常幹事建議說喝兩杯,常幹事堅持說下午有公務不喝酒。我說要不多上倆菜,常幹事說:菜什麼菜,不喝酒吃什麼菜。浪費。
我心想常幹事這人講究,要是換作沈鑫之流,非得把店裏最貴的菜全點上。常幹事卻隻吃火燒喝湯,一看就不像是那種腐敗的幹部。如果我是領導,這個同誌肯定要好好培養培養。
熱氣騰騰的驢肉湯率先被業務員端了上來,常幹事往裏麵添加了各種佐料,放了一大勺子辣椒。忍不住趁熱喝了一口,頓時五官冒汗,嘖嘖地道:好,夠勁兒!
待服務員送了一竹籃兒驢肉火燒上來時,她不失時機地向我們推銷起了其它的菜肴:今天我們店裏有幾樣菜搞活動,要不要嚐一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