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我開始跟著司機班一起作息、上課、工作。事實正如想象中的一樣,我仿佛在一股無形力量的指引之下,被暗暗地孤立了起來。之前司機班打牌都很樂於叫上我,但現在他們在人手不夠的情況下,寧可去後勤處找外援,也絕不就近取材。沈鑫則跟我恰恰相反,和司機班打的火熱,一天到晚打牌玩樂,小日子過的相當逍遙。
我並沒有忘卻自己的本色,每天閑來無事,都會去健身房鍛煉一下身體,或者是補習一下文化知識。看看書,健健身,成了我最大的樂趣。
兩天後,薑副團長正式出發,臨走之前回團部開了個會。誰想在會上,當著諸多團領導班子,周副團長和薑副團長差點兒沒打起來。原來很簡單,在會上周副團長想借勢篡權,給領導班子放話說,薑常務走之後由他行使常務副團長職責,領導班子成員以及各部門都要服從他的管理和指示。表麵上看,周副團長這種大包大攬的做法,無疑是盡職盡責的表現。而實際上卻是在搶奪實權。按照正規的流程,薑副團長這一走,應該由他親自指定一位副團長臨時代行自己職責,而不是由周副團長自告奮勇地往自己身上攬權。
薑周二位副團長雖然沒有打起來,但卻在會上爭的麵紅耳赤。薑副團長幾乎和周副團長撕破了臉皮,表示堅決不同意周副團長代行常務職責。
周副團長自主安排領導班子舉手表決,結果十三位班子成員,竟然有9位支持他代行常務。如此一來,薑周二人的職權鬥爭升級,由地下轉為地上。薑副團長也迫於無奈地同意由周副團長代行職權。其實薑副團長已經感覺到了自己在團部威信的莫名變化,在上級沒有明確讓他陪首長出訪之前,薑副團長每次開會那都擁有著絕對的權威,釘是釘鉚是鉚,說句話就是聖旨。全團基層大隊也好,各機關單位、團部領導也好,對他的指示一向都是無條件服從,根本沒有商量的餘地。但現在這社會,落井下石的人太多,眼見著薑副團長即將退居二線,很多團裏的中低層領導,開始提前攀高枝,傍棵大樹好乘涼。
而這棵大樹,無疑便是周副團長。當個幹部誰都會捕風捉影,薑副團長一走的話誰最容易上位,大家心裏都清楚的很。因此都紛紛將天平傾向了周副團長這邊。但實際上,這屬於一種中國式的體製畸形。在中國無論是政界選舉,還是企業選舉,在正式宣布任命或者投票之前,其實人選早已板上釘了,開會研究、民主投票都隻是形式。就拿國家一號領導人胡總來說,在胡總擔任總書記之前好幾年江總在位時,全國各地政府甚至是人民群眾,就早已知道下一任總書記是誰了。這種現象在中國已經成為幹部任用和選舉的潛規則,說是選舉,實際上選舉隻是個形式,關鍵在領導欽點。但是在國外就不一樣,就拿美國來說,下一屆總統是誰,在選舉結果沒出來之前,誰也不敢妄加確定。
團部目前的情況,已經迅速地形成了以周副團長為核心的暗權。
尤其是薑副團長出發之後,這種暗權竟然被明開,很多幹部開始毫不隱諱地稱呼周副團長為周常務,而周副團長似乎對這個稱呼一點都不排斥,除非在人多的情況下,他便會謙虛地一笑:什麼常務,現在還不是!等我哪一天真正當上了再這麼叫!
而那些頗懂奉迎之術的小幹部們,總會恰到好處地拍馬屁說:老薑一走,您當常務就是板上釘了!按說這常務一職,早就應該是屬於您的!
而且,在薑副團長走後,周副團長在內部進行了一係列的整改運動,很多薑副團長之前製訂的措施和規定,被廢除革新。很多薑副團長之前的親信,受到排斥和孤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