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威就是喜歡他這份穩重勁兒,笑了笑,繼續低聲說道:“光躲在書樓裏苦讀,也不妥當。該出來透氣,還是要多出來走走。長安城裏未必安全,但孔家莊園裏,總不會有什麼問題。世道越來越不太平,你多花些力氣練武,將來萬一遇到麻煩,好歹也能有自保之力。再者,三娘能經常跟你們幾個在一起,也不至於活活憋死!”
“義父——!”沒想到許子威說著說著,就又把話題引到了自己頭上。馬三娘羞不自勝,拖長了聲音抗議了一句,落荒而逃。
許子威看著她匆匆遠去的背影,再看看滿了通紅,卻忽然變成了悶嘴葫蘆的劉秀,忍不住在心裏悄然歎氣。
劉秀見狀,心裏不免湧起了幾分負疚。但與此同時,陰麗華的影子,在眼前卻愈發清晰。
好在鄧禹和朱佑兩個足夠機靈,察覺屋子裏氣氛尷尬,立刻想辦法轉移了話題。恰巧朝庭兵馬在入冬後,打過幾場勝仗,師徒倒也不乏談資。東拉西扯了片刻,盡歡而散。
第三個學年很快開始,少年們的功課,更加繁重。而為了督促所有人上進,太學裏邊,也經常將高年級學生組織起來,麵對麵切磋學問。對獲勝者不乏獎勵,對失敗者卻不加任何懲罰,隻要積極參與,肯定不會吃虧。
這些切磋交流活動,原本都是劉秀等人再次大展身手的好時機。但是,他們卻牢記許子威的教誨,輕易不再露麵兒。平素要麼躲在藏書室裏苦讀,要麼去孔家莊園裏頭修行射、禦二技,生活中雖然少了與外人競爭的樂趣,每個人的本事,卻都與日俱增。
時光忙碌中過得飛快,眼看著,就又來到了初秋。許子威的乞骸骨表章,依舊沒獲得皇帝的恩準。劉秀怕老人煩悶,去許家的次數,便越來越勤。能幫忙處理些雜務,就處理一些雜務。能陪老人吃口熱乎飯,就陪老人吃頓熱乎飯。時不時還找些奇聞逸事來,哄老人開心。
許子威見他孝順,愈發覺得自己這個關門弟子收得值!雖然無法讓他做女婿,也不再藏私,將平生本事傾囊相授。甚至包括一些為官之道,官場上的爭鬥手段,都舉了實際例子,手把手教了個清楚。
這一日,劉秀在許家開完了小灶,匆匆返回太學。才在寢館裏換了衣服,正準備繼續去藏書樓苦讀,門卻忽然被人用力推開。快嘴沈定待帶著滿身的怒氣,一頭闖了進來。
“怎麼了,沈兄,誰惹到了你頭上?”劉秀對這位直心腸的官宦子弟印象不錯,見他被氣得臉色鐵青,忍不住低聲詢問。
“還能怎麼?太過分了,他們怎麼能吃相如此難看!青雲榜,青雲榜以後就徹底成了恥辱榜,沈某的名字,今後也徹底跟那幾頭臭蛆一道,爛了大街!”
“青雲榜?”自打吳漢做了駙馬之後,劉秀依舊很久沒聽到人提起過這三個字,忍不住皺著眉頭重複。
“你一直躲在藏書樓裏,兩耳不聞窗外事,當然不知道!”沈定看了他一眼,咬著牙揮舞拳頭,“既便知道,估計你也不會在乎。畢竟皇上那裏,你已經留下了名字,不像我們這些人,日日想著如何能揚名立萬!”
“到底怎麼回事兒?沈兄,我怎麼越聽越糊塗了!”劉秀被弄的滿頭霧水,忍不住低聲抱怨。
“青雲榜,青雲榜終於重開了。”沈定左顧右盼,終於照了個柔軟的枕頭,一拳砸了上去,“大夥日日盼著這個榜,希望能在上麵留下自己的名字。所以每次切磋,都傾盡全力。結果呢,這次上榜十人,王麟、王固、王璋、王恒他們,就占了前八。隻把第九和第十,留給我和蘇著!這他媽的哪裏還是什麼青雲榜?分明就是恥辱柱!沈某大好男兒,卻被他們偷偷拿去填了茅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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