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縱使劉縯心裏已經有了一些準備,依舊被驚得眼前陣陣發黑,腳步踉蹌不穩。
千裏追鷹萬譚死了!隻是因為舍不得將辛苦了半輩子才攢下來的百雀樓轉讓給別人,就稀裏糊塗死在了獄中。他那一身精湛武藝,他積累了半輩子的人脈,他那比“舂陵小孟嚐”絲毫不弱的名頭,沒起到半點作用!
“兀那外鄉莽漢,你有幾顆腦袋,敢管咱們西城魏家的閑事?”正驚怒交加之際,耳畔卻又傳來了一聲囂張的質問。抬起頭看去,恰看到一名惡少在十餘名家丁的簇擁下,從萬府的大門走了出來,站在台階上,如石鯪俯視著螻蟻。
“大路不平有人鏟!”劉縯放下正在嘔血的老丈,長身而起,劍鞘落地,手中三尺青鋒潑出一片秋水。
一步,一劍。
五步,五人。
眨眼之間,從台階下殺到了大門口。將沿途五名衝上來攔路的家丁,挨個放翻於地!
“殺人啦,有人當街殺人啦!”剩下的七八名家丁被嚇的慘叫一聲,四散奔逃。
心中念著自家弟弟劉秀,劉縯不敢下死手,因此劍鋒所刺,要麼是大腿,要麼是肩窩,沒有一處致命。饒是如此,依舊令台階上染滿了紅。把先前俯視他的那名惡少也給嚇得魂飛天外,尖叫一聲,轉身就朝院子裏逃。
“欺門趕戶的狗賊,哪裏跑!”劉縯恨此人歹毒,舉劍快步追上。雙腳剛剛邁過門檻,便看到有七八名惡奴,手舉棍棒砍刀,迎麵撲將上來。
似這種為虎作倀的貨色,劉縯以前不知道放翻過多少,哪裏肯給他們包圍自己的機會?看到衝在最前方的惡奴個子稍矮,立刻收腹吸氣,雙腿拔地而起。整個人如同鷂子般,跳過此人的頭頂,隨即,劍鋒向下,信手後抽,“啪——”
那矮個子惡奴一招走空,避無可避,被劍身抽了個結結實實。整個人像肉球般,向前滾去,從大門口一路滾下了台階,兩眼一翻,當場暈厥。
第二名惡奴恰恰趕到,欺劉縯人在半空中無法轉向,揮舞個棍子朝天猛砸。好劉縯,不慌不忙,先用劍身隔了一下,隨即用左手迅速握住棍梢。借著對方回奪之勢,從天而降。提起的雙腿不偏不倚,正中此人小腹。緊跟著繞木棍為軸快速轉身,手中劍柄像鐵錘般,砸上了第三名惡奴太陽穴。
“啊——”兩名惡奴慘叫著倒下,劉縯的雙腳也緊跟著落地,順勢下蹲,劍鋒橫抹,“嚓,嚓,噗——”
兩根木棒齊手而斷,一條胳膊也緊跟著掉在了地上。受傷的惡奴手捂斷臂,慘叫著快速後退,才跑出來三五步遠,就痛得摔倒在地,生死難料。
最後兩名惡奴到了此刻,終於明白今天真的踢上了大鐵板,果斷丟下兵器,轉身便走。劉縯恨他們欺人太甚,抬腳逐次撩起地上的木棒,“嗖——”“嗖——”
木棒打著旋子追上去,將兩名逃命的惡奴從背後砸暈在地。
“我大哥是魏寶關,我大哥是茂德侯府的二管事!我姐姐是茂德侯的第十三房小妾!”先前俯視劉縯的那名惡少再度失去了爪牙相助,雙手抱著腦袋,邊跑邊喊。
“我管你是茂德侯還是缺德侯,謀財害命者,死!”劉縯急怒攻心,血往上撞,提著寶劍追上去,就要讓此人血濺當場。
“恩公,使不得,使不得啊!”忽然間,橫向裏卻竄過來一個蒼老的身影,恰恰擋在了他的必經之路上,放聲大哭。
“你!”劉縯已經踹出去的的腿迅速回收,差點把自己閃了個跟頭。手持寶劍,對著跪在地上的老漢怒目而視。
此老漢正是先前被劉縯所救的那名老者,隻見他,哭泣著向劉縯磕了頭,大聲哀告:“恩公,我家主人雖然已經被害死了,可主母和小主人卻還在,主母和小主人還在。您這一劍下去固然痛快,甄家追究起來,她們孤兒寡母可怎麼辦啊!”